金佰利,對中國的市場、客戶、銷售渠道甚至各方麵存在的盤根錯節的問題與關係並未完全了解,即使自認為了解,也僅僅是表象,並沒能融入中國的企業文化、地域文化的深層,不能被中國的文化環境所接受,也就不能在中國紮下根來。
銷量大跌之際,各地分公司的經理們泣血上告,痛陳挽救舒而美的種種方略,但是金佰利對此卻不予采納,而是讓各地的省級銷售經理們把銷售的重心放到金佰利旗下的其他產品上麵。
此時,所有舒而美的創業者逐漸心頭都打上一個問號:中國名牌舒而美將何去何從?他們將何去何從?
其實從一開始,金佰利的管理層對中方的管理人員就采取一種不信任的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信任危機越來越加劇。
1997年,李鴻誌被調到北京金佰利總部任公司副總經理,但是別人從他部下的口中得知,他在北京備受委屈。首先是待遇方麵,與他同級別的外籍經理薪水比他高數倍,住的是高級別墅,配有高級轎車,而他卻是一般的居室,沒有配車。待遇上的差別可以忍受,讓他咽不下氣的是他被剝奪了一切權力,形同“木偶人”。李鴻誌認為,金佰利一方麵要利用他的號召力,另一方麵又要排斥他。
他原本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將金佰利變成中國的金佰利,讓它被中國消費者接受,成為一個本土公司。但事實上,這種讓中國的舒而美更加發揚光大的美好願望被證明是一廂情願。
道不同不相為謀。李鴻誌開始另立運作屬於自己的衛生巾公司。1997年,徘徊再三的李鴻誌還是滿懷傷感地離開總公司,回邯鄲另立門戶,創辦特日欣紙品公司。深孚眾望的李鴻誌離開集團時,總共有600名部下離開金佰利,追隨於他。
這次集體大逃亡引起了金佰利方麵的嚴重不滿。金佰利惱怒之餘,於1997年一紙訴狀將李鴻誌告上法庭,李鴻誌被關押200餘天。這場轟動全國的官司在不久後了結,李鴻誌勝訴。但如此一折騰,金佰利對原舒而美管理層的信任危機更加劇了,分公司經理們預感到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
不出所料,更大的風雨說來就來了。中外雙方管理層之間燃起的訴訟戰火最終將雙方僅存的信任燒得幹幹淨淨。恰在此時,中國日常生活用紙行業在中外廠商的參與下,競爭已經趨於白熱化,護舒寶、安爾樂、嬌爽等諸侯並起,金佰利在高端產品市場還沒有站穩,其由舒而美主打的中低端產品市場也被迅速蠶食。看到金佰利其餘係列品牌的產品銷量也一直沒有上去,金佰利公司對金佰利·舒而美集團的表現十分不滿。
內外交困的金佰利集團總部再也坐不住了。麵對困境,金佰利使用國際大型企業的處理辦法:休克式地、無情地將分公司一一關閉。在關閉時其采取了非常激進的方式,幾乎在一星期之內,下屬6個分公司都被關閉,2001年6月舒而美的誕生地——邯鄲舒而美廠也被關閉。最後全國僅剩下南京、武漢、成都3個分公司,共同支撐舒而美的全國發展局麵。
在關閉分公司時,金佰利集團高層被搞得焦頭爛額。分公司經理們是看著自己的公司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發展起來的,現在舒而美要被一鍋端掉,無論從情感上還是從發展的角度考慮都讓他們無法接受。在關廠的過程中,不同的地區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問題,但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時隔不久,從金佰利出去的這批經理又紛紛建立了自己的衛生巾公司,與金佰利較起了勁。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其他品牌衛生巾便殺奔過來搶占市場。現在,在一些地方,舒而美已經芳蹤難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