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輕笑著揉了揉殷瑜額角的小辮子,“知道我們家阿瑜最厲害了。”
昭陽公主殷莫黎與殷瑜雖非一母同胞,但因為是長姐和行二的殷瑜相交甚好。
殷瑜被順著毛,像隻呼嚕呼嚕的大貓,難掩麵上的得意,又像是忽然察覺到什麼,氣惱地躲開了朝陽公主的手。
“皇姐又把我當小孩子了。”
“哪有?皇姐是真心稱讚阿瑜。”
朝陽公主故作嚴肅逗他,輕輕揪著他的小辮子不讓他躲開。
殷瑜‘哼’了一聲,目光直視場下,翻身躍到台下,隨手奪過探花郎手中半晌沒開弓的弓箭。
雙腳紮實地釘在地上,他輕而易舉地拉弓取箭。
弓弦抵著線條分明的下頜,沉氣凝神。
不過數息,一道利箭如流星般劃過,勢不可擋地射中了百米開外的靶心。
濃豔含戾,眉目飛揚。
離得有些遠,隨侍沒有看清是誰射中的,扯著嗓子報著。
“射中了!探花郎射中了!”
探花郎何煦麵露尷尬之色。
下一秒。
弓箭猛地砸到他懷中,像是不留情麵的一巴掌。
“宣王大人射藝超群,下官愧……”
尚未說完,臉頰隻擦過一陣涼風。
回過神來,那美貌跋扈的少年哪裏還在,早就回到高台之上去了。
眾目睽睽下,何煦一時間羞惱難忍,恨不得立馬棄弓而去 。
有人拍拍他的肩頭,衛如琢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箭遞給他。
“何兄莫要羞惱,宣王殿下的箭術和騎術是鎮北將軍親自教導的,在場之人想來沒幾個人能及,比不過他並不丟人。”
何煦用力地點點頭,鼓起勇氣準備再射一箭,卻又聽見‘嗖’的一連三響。
遠處侍箭的隨侍高聲喊:“衛如琢衛大人連中三箭。”
何煦的笑僵在了臉上,一如知道衛斐連中三元時候。
殷瑜才回到台上,長公主就心疼地搶過他的手。
果不其然,上麵已然有了一道滲血的紅痕。
“皇姐何時說過不信你了,你非要逞能。”
說著,隨身丫鬟已經拿來玉露霜來,殷莫黎小心翼翼地拿著一根玉箸替殷瑜上藥。
早些年前,殷瑜跟著鎮北將軍霍隼練武的時候,就總是渾身是傷。
常人新鮮的傷結成了疤痕,再受傷就就疊成了繭子,不再傷了。
可殷瑜的體質特殊,傷過一次之後隻會留下血痕,鮮血汩汩難以結疤,更莫說繭子。
又偏偏是一個愛招惹的脾性。
因而他身邊的人常帶著療傷聖品玉露霜,就是怕他受傷。
殷瑜下意識想躲開,卻被朝陽公主瞪了一眼,隻得老老實實的讓他皇姐把左手包成豬腳。
待豬腳被精細包好,下麵的比試也到了尾聲。
百步穿楊射中的人不多,馬球賽也隻有武進士才勉強玩了幾個來回,比賽結果如何殷瑜毫不關心。
不過,他的目的倒是達到了,所有參與比賽的人皆是一身熱汗,被安排到後院重新梳洗換裝,以保證不冒犯到朝陽公主閨顏。
見洛青石朝他擠眉弄眼示意,殷瑜借口梳洗跟朝陽公主告辭。
“如何?”
殷瑜的語氣急切。
“除了衛如琢不喜侍女近身,未曾查看過。其餘的文武進士胸口上未有任何疤痕。”
洛青石有些遲疑,他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否讓殷瑜滿意。
“衛斐衛如琢?”
“是他。”
想起方才所見,殷瑜一陣頭暈目眩,閃著漆光的眸子流露出幾分戾氣。
衛如琢是文臣,雖身材高大但看上去並不過分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