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紅綃樓那人嗎?

不,他寧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

錯亂的思緒在腦子流轉過,殷瑜沉著臉,“帶我去衛如琢梳洗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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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中,霧氣氤氳,熱氣騰騰。

一人高的屏風上隨意散漫地掛著紅色官袍,雪白中衣……

水聲緩緩地濺落,隔著昏黃燭光,玉質屏風上隱約可見一道男子身影。

“吱嘎──!”木門挪動。

內間的水聲微微停頓,男子提聲道:“出去!”

“我不是說過,無需人侍候沐浴嗎?”

無人回應,略微沉重的腳步聲一寸一寸地碾過來,聲音愈來愈大。

“滾出去 。”

如玉君子的狀元郎罕見地動怒了,聲音裏的謙恭有禮難以維持。

對於自己此刻的心情,殷瑜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惴惴得他心煩意亂。

若那人胸口上有咬痕,他定不會讓他走出恩榮院。

殷瑜告訴自己,鳳目殺意轉瞬即逝。

想到這點,宣王殿下終於走過了不過二三步距離的遮掩的屏風。

熱氣襲人,熏得他眼睛微微眯起,想著來意,又強硬地睜了睜鳳眸。

“宣王殿下?”衛如琢蹙眉,終於看清楚了闖入他廂房的不速之客。

正是先前灌他梅子酒的惡名昭彰的二皇子。

此刻,少年身上的朱袍被熱氣沾濕,狹長的眼睫含著氤氳,好似噙著淚珠,殷唇沾了酒液般水潤。

正一臉錯愕地盯著他。

“你洗澡為何穿著衣裳!?”

目光落在衛如琢穿著白色褻衣半掩在水中的胸膛上,殷瑜想都沒想就去撕扯他的褻衣。

哪有人沐浴的時候穿衣服?

衛如琢愈是反常,殷瑜便越覺得他有詐。

“殿下請自重!”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將殷瑜的手摁在胸前,漆黑眼眸晦暗一閃而過。

“什麼狗屁自重,你老老實實地別掙紮,本殿下並未想對你怎樣。”

殷瑜自恃天潢貴胄,從未受過別人的拒絕或是阻攔。

雖知自己闖別人洗澡的地方不怎麼厚道,但他宣王殿下什麼做不得!

細軟的手在衛如琢胸前扒拉個沒完,扯著他的濕得半透的褻衣就是呲啦一聲。

浸在水中的肌肉飽滿結實,宣王殿下微怔。

倒不似文人纖瘦,藏在半透的褻衣內的是飽滿結實的肌肉。

不過還沒看清楚他的左胸。

“殿下究竟何意?”

狀元郎並非紙皮糊的老虎,若任殷瑜闖屋撕衣就顯得太軟弱了。

衛如琢眸光深沉,捏著殷瑜的兩條胳膊,將他反手挾製在了木桶旁,臀部壓在沿邊,動彈不得。

殷瑜閃著漆光的眸子掠過羞惱,嚐試許久也沒能掙脫,隻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在腳下。

“衛如琢你放肆!竟敢對本王不敬,信不信我告訴父皇,治你一個藐視皇室威嚴的罪名!”宣王殿下低喊,滿眼不忿。

“微臣不敢。”

身後衛如琢淺淺喘息著,因為距離甚近,滾燙的氣息鑽入了殷瑜後頸,“臣隻是想知道,殿下究竟想做什麼。”

“先前殿下意圖羞辱微臣,逼微臣飲酒,臣莫敢不從。”

“而今是殿下作弄臣的手段更進層樓了麼?”

後頸處酥麻的感覺,如同是被螞蟻爬過,讓殷瑜顫抖的厲害。

像是那夜被人逼著像狗一樣趴在榻上,任他索求。

他神情恍惚了一瞬,連呼吸都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