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氣淩人的少年此刻眼尾發紅,閃躲著畏懼的烏瞳泛著水光,腰肢軟得像一灘水。

整個人像隻貓兒,半蜷縮在浴桶上,屁股惶惶地蹭在浴桶邊搖搖欲墜。

隻得依靠他手上那點力氣才勉強維持住平衡。

落在衛如琢眼中——

壞脾氣的貓兒恃美揚威,明明還沒長出乳牙,卻張牙舞爪地鬧他。

他被人硬闖廂房的怒氣驟然煙消雲散,品嚐過貓兒淩人外表內的嬌軟,隻想狠狠地將這隻高高在上的貓兒再次弄哭。

但理智猶存。

“噗通——!!!”

有意無意,衛如琢力氣鬆的同時,殷瑜仰著身子落入水中。

水花四濺,激蕩起一室旖旎。

宣王殿下渾身濕了個徹底,紅袍濕漉漉地粘在身上,腰肢更顯纖細。

殷瑜回過神來,狹長鳳目又裝點上平日的盛氣。

想起剛才被嚇得丟魂落魄的丟人行徑,想將眼前人殺人滅口。

想著,他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衛如琢。

狀元郎雖在水中,卻絲毫不失莊重,微微歪頭,意在詢問。

這會兒他也不再阻攔殷瑜了,隻靠在浴桶邊,好整以暇地望著狼狽小貓胡亂撲騰,濺起一地水花。

廂房浴桶狹小,堪堪容納兩人。

殷瑜費勁巴拉地轉過身來,沒能像他想象中那樣,留有一段距離,居高臨下耍他的宣王威風。

反而因為動作太大,一時被迫緊貼上火熱的皮肉。

倒像是殷瑜迫不及待地親吻他的胸膛似得。

下巴抵著的胸膛震動著,衛如琢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原是臣誤會了,宣王殿下此番來意是想逼臣自薦枕席?”又是一聲綿長的歎息,“原來傳言可信。”

“什麼狗屁勞什子傳言,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不懂?你也敢信?”

殷瑜忍著怒氣,嘴上飛快的說著。

他想也不想就知道,和宣王二字沾邊的傳聞不可能沾上半個好字。

這會兒頭腦清明了,宣王殿下沒忘自己的目的,正巧目標就在麵前。

當即立下將衛如琢本就破損的褻衣徑直撕爛。

“呲啦——”

“傳言殿下有斷袖之癖。”

裂帛聲和衛如琢的回答同時響起。

‘放屁’二字被殷瑜含在嘴邊,又默默地吞了回去。

他隻皺著眉頭,死死盯著衛如琢胸口的皮肉,半天沒動。

結實,微紅,還掛著幾滴水珠。

除此之外,並無任何疤痕。

衛如琢不是那夜紅綃樓的人!

刹那間,殷瑜呼吸微滯,錯愕,難堪,羞惱等情緒肆意竄動。

還不如是衛如琢,至少他長得入眼。

轉瞬卻被自己心中所想驚到,恨鐵不成鋼地想給自己兩巴掌。

他肯定是腦子壞了。

竟然有這種雌伏他人的惡心想法!

即便是幹,也得是衛如琢洗幹淨屁股,求著他臨幸。

衛如琢看著眼前少年的模樣,將他心中的想法猜測對了大半。

青年眸色深沉了些。

異常的情香,途經的宣王,意外的床榻纏綿。

他至今沒有調查到背後之人。

他們本就是兩路人。

眼前人刁蠻跋扈,此番試探過後,他洗清了嫌疑,日後不必再與他扯上關係。

慢條斯理地攪弄著水,將胸口的碎布欲蓋彌彰地遮掩回去,衛如琢上半身微微向殷瑜那邊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