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殿下舔了舔唇,嗤道:“本殿下本來也不屑作弊。”

“哦?”

“那難不成是有人偷偷替殿下寫好了,再十分妥帖地替殿下放到書笈中?”衛如琢邊說邊轉身,好似去拿了什麼東西了。

沒了那般冷若寒冰的質問目光,殷瑜心中鬆口氣,語速極快地說著。

“這事兒嘛倒也好說,不是本殿下自己意思,是底下人多此一舉。不過本殿下沒及時製止,勉強算是我的錯,但也算不得什麼大錯。衛先生不若將此頁翻過,以後課業再布置的少些,這樣本殿下以後每次上你的課,定親自把課業寫完,衛先生覺得——”

“你拿戒尺做什麼!”

見衛如琢置若罔聞,殷瑜心中暗生僥幸,自顧自地將此事掀過,抬頭去看的時候,卻見那人手持一把黃花梨木的戒尺,在他麵前站定。

登時瞪著鳳眸,像隻炸毛的貓兒,拱起腰背想逃。

心中仍安慰自己,衛如琢他不敢。

“太學學規第三十五條,由他人代寫課業者,罰戒尺十下。代寫他人課業者罰十五下。”一雙濃墨似得烏瞳冷靜地盯著殷瑜,“宣王殿下方才既已攬過下人的錯,那麼兩罪並罰,共二十五下。”

“殿下是選擇犧牲左手,還是右手?”

紅潤的嘴唇哆嗦地直發白,殷瑜朝後退著,“本殿下哪隻手都不要犧牲!”

“衛如琢你是瘋魔了不成?本殿下是二皇子!是親王!你不過一個上任幾日的三品禮部侍郎,憑什麼打本王?”

衛斐卻拿著戒尺步步逼近,“自然是遵陛下口諭。”

想起昭德帝那句‘不必有所顧忌,任卿教訓。殷瑜氣急敗壞,玉白的臉漾起豔麗。

“放屁!”

“衛斐我警告你,你休要拿著雞毛當令箭,就連父皇都從未打過我,若你敢動我,本殿下一定饒不了你!”

“那便等殿下結業後,入宮向陛下告我的狀,那時臣自願領罰。…不過,臣相信陛下金口玉言,不會為難臣的。”

見衛如琢鐵了心地要打他,殷瑜心裏哪裏還有半點旖旎。

什麼光風霽月的狀元郎,分明就是滿腹黑水的玉麵羅刹!

他倆不久前還嘴對嘴過,竟是對他如此絕情。

那高大的身影堵著來時的門,殷瑜又摸黑看不清楚,一時間慌地連什麼武功招式全忘了。

隻得順著自己坐下的軟榻,彎著腰撅著臀以一副極其丟人的姿勢朝上爬,邊逃還不忘威脅,“衛斐,你最好深思熟慮想過,你到底打不打得起本殿下!”

鬆散的腰封卻被人從身後薅了起來,宣王殿下在半空中搖晃片刻,被人拿臂膀夾住,使著巧勁轉了個圈按在腿上。

宣王殿下腹背受敵,氣的眼尾泛起一抹薄紅,整個人還不安分地掙紮著。

衛如琢並非第一次做先生,考取秀才功名後,他就去了私塾教書以貼補家用,打那些頑童手掌心也是家常便飯。

他倒沒有多想,本隻想打殷瑜一兩下,讓他長長記性,端正態度。

可眼前的形勢卻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柔軟的觸感傳來。

殷瑜像隻落入獵人陷阱的狡兔,生猛又倔強,生怕少撲騰一下,就錯過了逃生的契機。

衛如琢擱著夏日單薄的衣物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右手的戒尺一時間不知放下好還是拿著好。

羞憤欲絕地趴在衛如琢腿上,宣王殿下氣的一口咬了上去,悶出憤恨的叫聲,“衛斐你給本殿下等著,等出了太學,看本殿下不將你..在床上!”

有根弦好似繃開了。

話音剛落,殷瑜隻聽見地上傳來‘啪嗒’一聲脆響,戒尺掉落在地。

宣王殿下微怔,緊接著火燒火燎的感覺傳來。

衛如琢他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