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感如洶湧潮水衝刷心頭,殷瑜渾身發抖,氣得細白脖頸都漾上了粉色。
他破口大罵:“混蛋!王八蛋!本王殺了你!”
嘴上喊打喊殺,殷瑜小狗似得叼著衛如琢的腿肉不撒泄憤。
既蹬腿又踹腳。
衛如琢拿他沒辦法,覆著薄繭的大手隻好又威懾輕觸。
趴在他腿上的人兒宛若拉住韁繩的馬,霎時僵住。
埋在衛如琢大腿上的人半天沒了動靜,如溫順貓兒般老老實實。
瀑布似得烏發傾落,一截白嫩嫩粉豔豔的脖頸露出,羞恥蔓延到耳根處像朵緋雲。
宛若一尊溫熱的,易碎的玉娃娃。
衛如琢薄唇繃成一條線,掌心殘留著柔軟彈性的觸感。
眼前人一身嬌貴皮肉,他方才為了製住他下手沒怎麼顧忌,不知是否打痛了。
感覺到腿上傳來潮熱,衛如琢垂首,細若蚊呐般的嗚嗚咽咽隔著一層薄紗似得傳來。
小心將他撂過來——
隻見漆光水眸水霧覆蓋,小扇子似的烏睫黏成一簇一簇,嫩紅的眼尾濕漉漉的,絲毫不見平日裏盛氣淩人的作態。
少年躲避著他的探視,胸脯不停起伏著,豔色的唇拚命喘氣,是剛才憋久了的緣故。
緩了一會兒,深感顏麵盡失的殷瑜立馬從衛如琢身上跳了下來。
背著身子,掩耳盜鈴般擦掉眼角的濕痕,才轉過身,紅著眼故作凶狠。
“不許看本殿下!不準再打本殿下!更不許將今夜之日說出去!”
宣王殿下豈會輕易落淚,他剛才不過是憋著了而已。
瞧著逞凶哈氣的貓兒,想摸的手抬起又放下。
衛如琢自覺理虧,一一答應。
見衛如琢答應的那麼爽快,殷瑜心中又有些悔意,見縫插針的補充,“那以後本殿下的課業你也都不要管了。”
衛先生隻幽幽地盯著他看,起身去撿掉在地上的戒尺。
殷瑜朝後縮了縮,見衛如琢隻是將戒尺收起來,才咬著下唇一臉不屈地瞪他。
“臣本意並非如此,是殿下胡言亂語,臣衝動之下才造成這個局麵。”
“錯在臣身上,臣向殿下道歉。”
“…就當那一下抵了二十五下戒尺。”
“不過殿下的課業還是要補,請殿下以後下學後都來雲水禪心,以便臣督促。”
一天的時間就那麼長。
若依衛如琢所言,那他連最後那點玩樂閑暇都將被剝奪,活著也是了無生趣!
不行!絕對不能答應!
但是……
若日後衛斐天天見到他,憑他宣王人人稱讚的風流倜儻,再略微引誘一二。
那杯醇香的梅子酒,定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殷瑜咬著唇一臉糾結,他現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矛盾,好似有兩個小人在他心裏打架。
麵目猙獰的黑衣小人說:“衛如琢敢對本殿下動手,實在是罪該萬死,就算父皇怪罪,本殿下也要和他勢不兩立!”
麵色傲嬌的紅袍小人道:“不過是被打了一下屁股,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本殿下暫且忍忍。等到本殿下將他馴服,要他日日夜夜哭喊求饒!”
殷瑜似夏末的天氣般陰晴不定,時而漂亮臉蛋激動紅暈,時而氣得憤恨攥拳,殊不知自己的心事表露於麵,落入某個一言不發的狀元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