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骨相皮相俱美,風流漂亮,軟白麵團似臉上顏色繽紛,看在眼裏趣味橫生。
不由得讓衛斐暗自猜想。
是在想怎麼躲避課業麼?
最終的最終,還是傲嬌的紅衣小人略勝一籌。
收起心中的浮想聯翩,宣王衝衛如琢笑得乖巧,“仔細考慮過後,本殿下認為先生教導的對,人無信不立,課業的事情是我的過錯。”
“方才也不該對先生出言不遜。”
“隻是,這雲水禪心本殿下實在是呆不慣,先生日後不妨來我泛舟小築,這樣才能好好教導我。如何?”
落到他的地盤,看他衛斐還怎麼找戒尺打人!
宣王殿下難能可貴地退讓到這等地步,身為臣子,衛如琢自然無所不應。
殷瑜格外沉穩地跟衛如琢拜別,麵無表情的退出了屋子。
霍爭正提著燈籠在門口等他,抬眼就見宣王殿下的瓷白麵孔轉瞬烏雲密布,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
他的本職是為殿下排憂解難,於是霍爭問:“殿下可需屬下做些什麼?”
剛才夜色沉靜,霍爭聽到了不少聲響。
殷瑜陰沉著臉搖搖頭,摩挲掌心中陳舊的珍珠,又憤恨地塞回懷中。
以衛斐如今身份地位,還將這顆珍珠帶在身上,說不定有什麼特殊含義。
他本想將這不值錢的破玩意兒還給衛斐,沒想到卻吃了一巴掌。
就讓他急著吧。
回泛舟小築的路上,殷瑜不經意間望了眼天。
濃霧散盡,月華似練,一派光輝明亮。
他喃喃道:“衛斐啊衛斐,咱們走著瞧,就算這輪明月再高不可攀,本王也要摘下來作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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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幾日,無論是晨讀,還是早課晚課,殷瑜都從未缺席過。
甚至每天傍晚時分,還要應對上門督促課業的衛先生。
覺睡得少了,殷瑜眼下泛著淡淡烏黑,整個人被蹉跎地不成樣子。
叫尹玉山和洛青石兩人嘖嘖稱奇,卻又不敢明著問宣王殿下是受了什麼刺激。
好不容易熬到半月一日的休假,殷瑜心中盤算著趁著夏日未過,去別莊滋潤放鬆一番。
結果一覺睡到了黃昏時分。
醒來時,他尚且暈頭轉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秋園,本王渴了。”
晾好的碧螺春很快送了上來,秋園貼心地將茶杯喂到他唇邊。
待到一杯茶水下肚,頭腦也清明了。
殷瑜休息時容不得一絲光亮,屋舍內厚重帷布都放了下來,整個屋子裏黑漆漆的。
“現在什麼時辰了?”他擰眉問道。
拿著細膩的蠶絲布拭去殷瑜唇邊的水漬,秋園輕聲細語,“殿下,已經黃昏了。”
殷瑜:!
他昨夜就不該因為明日休假,興奮地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的別莊,他的冷池,他的假日。
全都沒了。
心中再懊惱,太陽也不會在西邊重新升起。
殷瑜喪著苦瓜臉,盤腿在榻上,恨不得自己根本沒醒過。
“去把霍爭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