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正想看那蝴蝶會變成什麼樣子,眼前又昏沉一片了。

他醒不過來,卻能聽見周圍亂糟糟的聲音。

霍爭在牆頭上趴了許久,沒見殷瑜出門,終於忍不住破門而入,正巧碰見衛如琢端著一碰水進來。

他自詡伺候殿下多年,如今在霍隼麵前耳濡目染,對衛如琢也沒好氣。

“衛大人,我們殿下身子一向康健,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

霍爭就差質問衛如琢,是不是又蹂躪了他家殿下,才導致生病。

衛如琢麵色陰沉,瞥了霍爭一眼,想將人趕出來,忍住了。

興許卿卿醒來想見他,拿他撒氣也是好的。

見那新貴權臣俯身為殷瑜擦臉,霍爭板著的緩和了些,恨不得自己上手。

“擦拭殿下的後頸處,燒會褪得快些。”

到底伺候了殷瑜多年,霍爭很了解殷瑜的身體。

浸了冰水的棉帕換了一次又一次,衛如琢麵容沉冷,動作細膩緩和。

渾渾噩噩之間,殷瑜感到一個冰涼舒適的東西觸碰到他的額頭、臉頰和脖頸。

將好似烈火熬心的殷瑜,一點點地從火海中解救出來。

才感受到舒坦,那冰涼的東西又離開了。

殷瑜不滿地去捉,因浸了冰水同樣冰涼的手貼在他脖頸處,任由他抱著貼著。

體溫升的很快,衛如琢幹脆放棄了棉帕,直接將整條胳膊都用冰水浸冷,好讓殷瑜抱在懷中。

霍爭不說話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就是放屁,人一著急就糊塗了。

就衝衛大人這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樣,就知道他肯定不能讓殿下因他受苦。

觸感軟彈,殷瑜睜開沉重的眼皮,就見自己懷裏橫了一條眼熟的胳膊。

以為是紫色蝴蝶又變了模樣戲耍他,殷瑜抱著胳膊,確定逃跑不了,一口咬了上去。

尖銳的虎牙穿破皮肉,紮出來四個小血孔。

見鮮血溢出來,殷瑜還舔了一口,味道腥甜。

衛如琢深深地望著他,憂心明晃晃地寫在臉上,沒動被咬的胳膊,伸出手將殷瑜沾濕貼在額頭上的發絲撇到一邊。

美人為自己憂心是種風景,在同樣的情況下,效果一致。

沙啞的嗓音冒出:“你有病……”

就是街頭的二傻子,下雨也知朝家跑,痛也知道躲。

“卿卿說反了,你若再繼續燒下去,我怕也要咬醒你了。”

終於鬆了一口氣,衛如琢貼貼殷瑜額頭,語氣輕巧,喂他喝水。

燒了一天一夜,殷瑜身上的衣服全都濡濕,貼在身上難受的很。

他以為屋內隻有他們兩人,癱在人身上,頤指氣使:“難受死了,你幫我洗澡換衣裳。”

霍爭提腳就走,卻被殷瑜發現。

窩在人懷中,大病初愈的少年眯起眼眸,陰陽怪氣道:

“喲,這不是霍統領,咱們這小廟怎麼迎來了你這座大佛?”

被殷瑜針對許久,霍爭早就苦不堪言,他剛想說些什麼解釋。

殷瑜就叫了另外兩人進來。

“殿下好些了嗎?”秋園快步上前,想伺候殷瑜,看了眼沒有任何動作的首輔大人,又退了回去。

墨影不明所以,跪在地上待命。

“秋園,聽說你跟墨影近日來相處的不錯,你對他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