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眼神銳利。
他氣焰頓時散了點,但還是鼓足勇氣道:“是,太後掌管鳳印,陛下獨寵王後不忍規束,老臣便隻好先去請示太後……”
嗬,顧斐薄唇輕扯,眼底冷意加深。
“怎麼,你身為臣子,不但想管孤的後宮,還想讓太後來壓孤不成?”
顧斐起身,拍了下桌子,不怒自威。
“朱禦史身為言官表率,倒是提醒了孤。太後喜靜,而後宮不可無主,王後乃國母,鳳印是該交給王後管了。”
內室,秦歆無聲張了張小嘴:不是,大哥你真想累死我啊?又當保鏢又當管家的,你倒是想得挺好!
係統:要鳳印!有了鳳印,你便是後宮之主,再無人欺你頭上——秦歆,在宮裏,權力才是你的護身符。
秦歆:……你比我代入角色還快。
這就開始奪權的流程了。
係統:我是為你考慮。
秦歆沒理它,繼續聽牆角。
“這,陛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朱禦史擦了擦額角的虛汗,“王後才來辰國,她身份……多有不便,此時難當此重任啊。”
“難道你比王後能當此重任?”顧斐火力全開,咄咄逼人道,“朱禦史,你管得還真是寬啊!孤不娶,你們要彈劾,孤娶了,你們還要彈劾——
要不鳳印、王位都讓給你得了!”
鮮少見陛下發火時還辯這麼多,朱禦史被這嚇死人的話術震得脊背都挺不直了,立時跪拜。
“陛下息怒!陛下慎言!老臣絕不敢!”
太後說陛下如今喜愛王後,勸他少觸黴頭,朱禦史起初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
但他身為禦史,隻是規勸陛下的言行,不能犯大不韙之罪。
朱禦史熄火了。秦歆默默豎起大拇指,顧斐可真會扣帽子。比無能狂怒有用多了。
“念你是老臣,孤暫不追究,帝後和美乃天下幸事,亦是國師算的利國運,更為兩國盟約——你莫要短視。”
顧斐說完,朱禦史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後漲紅著臉,汗顏地在葛大人幸災樂禍的視線中告退。
“葛愛卿,可是問出刺客背後的主使?”
朱禦史還沒走遠,顧斐便趕著問另一位。
灰溜溜行至門口的朱禦史,聞言很想再回來聽聽內裏,但想了下才被陛下轟出來,不宜再冒犯……
隻好按捺住好奇,先出宮去了。
等葛大人行至宮門口,就見朱禦史從石獅子後出來,似是專程等他。
“陛下被刺乃大事,刺客一事進展如何了?”
見朱禦史追問案件線索,葛大人隻是哼了聲。
“這就不勞禦史大人費心了。沒有我們刑部大牢撬不開嘴的犯人,但凡刺客還有一口氣,本官也會查個水落石出。”
葛維曆這匹夫!朱禦史臉色一沉,目送葛大人離開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啐”了口。
故弄玄虛的,還沒抓住幕後主使便這般囂張,他倒要看看刑部有多大能耐!
朱禦史和葛大人兩人這一鬧,倒是走漏了點風聲。
有點耳目的都知道,陛下這回悶聲幹大事,抓住刺客活口還審出線索,隻是密不外宣罷了。
但幕後是什麼樣的人,才會令一向張揚鐵血的陛下選擇暗中查探?
不少人好奇打探,但刑部密不透風,看管大牢的人手都加派了一批,一時間,人心惶惶。
是夜,刑部。
大牢裏外戒備森嚴。
不多時,暗影拂動,一陣風吹過,煙嫋嫋飄過,獄卒無聲倒下。
數名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持刀砍斷牢門鎖鏈,舉刀向裏間身著囚衣靠牆而坐於染血草堆上的散發男子刺來……
“吭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