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了祝西安上二樓,推開少言的房間,看見房間裏果有一扇窗戶。遂與祝西安翻窗,從小花園逃跑。他們返回山路上,將陷在雪坑裏的汽車弄回路麵。他不放心姐姐,將汽車給了祝西安,自己又循著山路返回齊家別墅。
等他回來齊家別墅,大廳裏正站著齊老夫人與那行軍官。姐姐,卻不知去了哪裏。
齊老夫人身上還披著大衣,神色不很好。隻是三言兩語,便將那軍官說得連連低頭稱是,明明看見自己進了大廳,也沒有說什麼。直至臨走的時候,也猶在再三的告罪。
平日裏,齊老夫人待他,是極溫和有禮的。但那個時候,送走了軍官,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上了樓。昨日一整天,他整個人都仿佛是陷在迷霧裏,全不得要領。
“是少賢嗎?”廖管家幫著祝西安開了門,少言聽見聲響,輕聲詢問。
“是我,姐姐。”邊少賢定定神,舉步進去房間。
房間裏有些暗,床上鋪了大紅的褥子,襯地坐在床上的少言,膚色更顯得慘白。自小以來,姐姐的皮膚就極白淨,美中不足就是瘦。但懷孕這幾個月來,人漸豐腴起來,又白淨,整個人顯得格外的亮麗好看。他眼瞅著,心裏高興有,自得也是有的。
隻不過短短一日,豐腴依舊,白也是那樣白。但整個人全沒生氣,眼睛紅腫的厲害……。少賢看著姐姐的樣子,知道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心裏的那種自責歉疚,自是不能言語。他立在房間裏半響,竟是半天不敢靠近少言的床邊。
“少賢,你過來呀!”邊少言朝著少賢淺淺地笑了一下,朝著少言伸出手。
“姐姐,你打我,罵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害死了小外甥……”邊少賢看少言還朝著她笑,心裏的那種悔痛,自是更甚。禁不住朝著自己的臉上,不管不顧的大力揮起巴掌。
“少賢,少賢……你不要這樣,姐姐不怪你。是姐姐自己不好。”邊少言坐在床上,想要去阻止少賢,卻又並不能下床。往前稍起來一些,牽動傷口,又坐了下來。臉上早已是淚痕連連,一片模糊。
“姐姐,姐。”邊少賢看見少言如此,自是急忙過去少言床邊。
姐弟倆手拉著手,淚眼相對。
待過了片刻,兩人心情稍平複了。少言抹了臉上的淚,望著弟弟道:“昨天,你跟祝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祝西安的事,少賢最放心告訴的,便隻有姐姐。
其實,他也不清楚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邊少賢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少言。
少言聽在耳中,雖不甚清楚祝西安是因為什麼事情,招惹到了軍部。但想來,必不是小事。遂問弟弟:“那表哥現在在那裏?”
“我也不知道,昨日我回家,傭人說表哥將汽車送到了家中,人又走了。”此刻,少賢也擔心祝西安的處境。
“你回去後,派些人打探表哥的下落。”少言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是自然。姐姐,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我明日上山,給你抓些藥,補一補。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邊少賢看著唯一的姐姐,心裏的後悔,惱恨,一波又一波的湧上來。
“這幾日,沒有事,你不要上山來,你……你姐夫……”少言說到後麵,終是不忍再說下去。齊霍的脾氣,見著少賢隻怕恨不能見一次打一次。
外麵,天一點點兒放晴,房間裏也跟著亮堂了許多。
邊少賢低垂著頭,在床邊站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算做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