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敲門聲響起,齊霍的心裏禁不住一顫,已是被驚嚇住的樣子。凝神細聽,有續的敲門聲又再傳來,齊霍心頭一鬆,凝眉沉聲道:“請進。”
何濕衣一身戎裝,氣色甚好的立在門邊。隻是兩日不曾見麵,這位摯友似乎越發的意氣風發了。
齊霍自知,何濕衣的運跡會越發的好起來。眼見何濕衣進來,心裏憶起一件事,禁不住怒從中來。
“好些了嗎?”何濕衣進了房間,便邁步近到床邊查看齊霍的傷勢。
“放心,死不了。”齊霍撇過臉去。
“大少爺這是生的哪門子脾性。”何濕衣笑微微的瞄向齊霍。
齊霍隻是不言語。
“是你說不能回府的,堂堂齊家大少受了傷,我總不能朝醫院裏麵送吧!”何濕衣自揀了床邊的一張小木椅坐到齊霍的對麵,木椅窄小,他坐下去顯得幾分拘禁。
齊霍自知何濕衣是誤解了,但亦不出聲。
“大哥,說實話,我會將你送來這裏,還有一個因由,過些日子正康可要回來了。”何濕衣端正的坐在小木椅上,鄭重的說。
“什麼?正康要回來。”齊霍突然聽見何濕衣的言語,猛然轉頭看向齊霍。
“嗯,應該快了。”
“這兩個人,是該借些因由,待在一處好好談談。”齊霍知道何濕衣將自己送來此的目的,神色舒展了許多。
“既是這樣,大哥便莫要怪罪二弟。”何濕衣輕笑道。
齊霍橫一眼何濕衣:“我怎麼不該怒你,我千叮嚀了不可將我受傷的事情,告知府上,你倒好,還巴巴的往府裏捎消息。”
“你受了傷,我豈有不告知少夫人的道理。至於老夫人是如何得知的,我實在不知。”何濕衣疑惑的望向齊霍。
齊霍被何濕衣長久的注視,顯出十分的不自在。
“大哥,你與少夫人……我雖與少夫人沒見過幾次,但少夫人人挺好的?你就別擺你大少爺的款兒了。”何濕衣的話頓在半途。
“去去,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那點兒小聰明,盡用在這裏。”齊霍做出不耐煩的樣子,連連揮手示意何濕衣離開。
“好好好,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何濕衣輕輕一笑。
何濕衣看出齊霍的不自在,笑嘻嘻起身出去外麵,不消片刻的功夫,門又被推開:“大哥,你今天真是孩子氣。”
齊霍坐在床邊,惡狠狠的朝著何濕衣比劃起拳頭來。
房門又被合上,齊霍默默地坐著,靜對一室安寂。床前對麵是何濕衣剛剛做過的小木椅,上麵似乎還有餘溫猶存。
今日的自己,確實是很反常。
床邊的書櫃上,擺著一個小巧的洋式小銅鍾。上麵,黃色的指針緩緩移動,即將成豎起的直線。天色一絲絲變暗,白雲不見,少言隻怕已在來的路上。齊霍心裏,竟生出幾絲懼意。
何濕衣剛剛說他隻會擺大少爺的款兒。這麼些年來,他何曾在女人麵前擺款扮狠了。自遇見少言更是不曾有過。
隻是,一想到那日山中,祝西安與他言語的那些,想起那個呼之欲出的真相。他心裏麵某一處,總是覺得異常的憋悶。
“咯吱。”房門被輕輕推開。
“又回來幹什麼。”以為是何濕衣去而複返,齊霍頭也不曾回。
“怎麼,你們也會吵架?”女子的手裏抱著衣物,朝裏間走。
齊霍看見來人是女子,臉上微赫,聲音顯得幾分生硬:“怎麼又來了。”
“我這裏,你是不能待了。待會兒,老夫人可是要來的。”說著話,趙雅衣將一摞幹淨的衣服,擺到齊霍的床邊:“快換上吧!”
齊霍眉頭微蹙,並不動。
“你這是怎麼了?”
齊霍抬頭,冷然一笑:“沒什麼,回了就回吧!”
說著話一把抓起床頭的衣服,大力的摔在被子上。
旁邊,趙雅衣看著這樣的齊霍,露出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