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都涼了，先吃飯吧！有表哥在，你若是有了什麼決定，表哥一定一力幫你。”
“嗯。”沒想到，少言竟是真的答應了一聲，端起桌上漸已冷掉的飯菜，吃將起來。
微過了一會兒，少言指了指桌上放置的酒壺，輕聲道：“表哥，我可以喝酒嗎？”
蔣正康微頓：“好，我陪你。”
夜色愈深，表兄妹就著冷掉的飯菜，靜默無聲的倒酒，對飲。
是難得入口棉柔的酒，並不很烈，喝著喝著總不能醉。不知過了多久，少言仿佛覺得恍惚時，聽見有敲門聲響起，來人與蔣正康說了什麼話後告辭。又有人影在房中來回走動，漸漸一切歸於黑甜。
“睡的可真沉。”趙雅衣打量著睡熟中的少言，微歎。
“我是不是做錯了？”一旁靜默而立的蔣正康突然說道。
趙雅衣微側頭：“有些秘密總會有被揭穿了一天，若論遲早，我覺得早一些，對少夫人而言也不是懷處。你也會有不相信自己的時候？”
“我這幾日回來，冷眼查看齊霍，他待少言也並不全無情分。”
“我瞧著少夫人待齊少也是很好，你無需困擾，她二人要不要過下去，並不是你所能左右的。”
蔣正康蹙眉，緊盯著沉睡中的少言。
“還是早些去睡吧！少夫人一夜未歸，估摸著，齊少明天就會過來。”趙雅衣寬慰道。
蔣正康點點頭，與趙雅衣一同步出房門。
卻說齊霍歸家後，並不見少言與齊雅在家。廖大爺又將早間在大門處，見到齊雅與少言姑嫂二人爭執一幕，告知了齊霍。
等了半響，齊雅與家中司機皆回來了，卻是始終不見少言。
司機將少言今日行程細細地報備於齊霍聽，齊霍聽完眉頭蹙的更緊：“你確定少夫人喝醉酒了？”
司機見齊霍滿臉的慍色，極怕說錯了話，遂改道：“少夫人趴伏在桌上，似是睡著了，小人看不大真切。是蔣公子吩咐小人，回來通報您一聲。”
齊霍頓了一頓：“是在趙姑娘的醫館？”
“是。”
齊霍狠狠瞪一眼立在側邊的齊雅，一揮手，便是起身出門而去。
齊雅緊跟齊霍的步伐追出門去，齊霍回頭一個冷眼掃來：“給我乖乖在家呆著。”
齊雅正待反駁，齊霍已轉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車窗半開著，夜風冷颼颼的朝著車廂裏灌，齊霍卻全無知覺。他心裏似有一團火在燃著，焦慮，急躁，還順帶著絲絲恐懼。
少言的性子，若然不是極大的事，不會酒醉如此。且是在陌生的地方，當著表兄的麵。看來，齊雅是傷透了她的心。
汽車抵達趙家醫館，齊霍急匆匆敲門。
等了半響，守夜的下人手揉著眼睛，哈欠連天：“齊少，這大半夜的您怎麼過來了？”
“我家夫人可在府上？”齊霍極力壓抑心中焦躁，低聲問抵著門縫間隙的下人。
“在的，在的。”下人頓時醒悟過來，連聲答應，給齊霍讓路。
齊霍在下人的帶引下，穿過趙府精致繁複的亭台院落。終於，漸近了一處別院。下人很有眼色，給齊霍指明了少言所在的房間，便躬身告退。
此時已近深夜，天上無月。院子屋中燈火皆滅，境況並辨不明晰。齊霍手裏還提著下人留下的羊角燈，燈火能照到的地方有限。他一步步緩緩朝著少言所在的房間步去，來的時候，那般急切焦躁。此刻，心裏卻覺得莫名膽怯。
齊霍在門邊站了良久，手伸到門上，放下，又提起。
“咯吱。”門被輕輕推開，燈光所及，房間裏早已冷掉的酒菜擺了滿滿地一桌子。不遠的木架床上，少言側躺著酣然好眠。
齊霍莫名急躁的心，稍稍得已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