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2月27日,鄧穎超即寫信給《支部生活》雜誌,推薦發表華羅庚的詞。她寫道:“他的詩,使人讀了很受教育,很受鼓舞。科學家的態度,雄心壯誌的誓言,躍然於詩句中。我非常讚成你們在《支部生活》中刊登。”
在向黨組織傾談自己入黨後的打算時,華羅庚誠懇地說:“當然,人貴有自知之明,我這個人的‘愛國’二字還算可以做到。但距離共產黨員的標準還相差極遠,好在初學寫字的按樣描紅,有不少革命前輩的英雄事跡在,我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去,有信心是會走上軌道的。我也冷靜地思考過:我受黨的教育早,而入黨遲;我偏得於毛主席、周總理的教導多,而進步慢。這反映了我內在的缺點,我非用加倍的努力趕上去不可。有利的條件在於科學的社會主義大道上講的是實事求是,不說空話大話,老老實實地幹,為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全民族的科學文化水平而幹,為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而幹,我要把餘年奉獻給祖國,奉獻給人民,奉獻給黨,奉獻給壯麗的共產主義事業!”
4.故鄉情深
1980年暮春時節,華羅庚及其學生們來南京了解統籌法與優選法推廣的情況。他決定利用這次機會再回 一趟令他魂牽夢繞的故鄉。
5月20日,華羅庚出現在金壇的街頭。“華羅庚回來了!”消息不脛而走,傳到了父老鄉親的耳邊。“華教授,老校友,我們歡迎您!”一條大幅標語橫掛在金壇縣中學的校門口。師生們舉行了隆重而熱烈的歡迎儀式。
華羅庚的前輩、師長、舊友都來了,他們的手緊緊地握著,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師母好,陳老師好!”當年邁的陳淑老太太被人攙著進來時,華羅庚連忙迎上去,用金壇話親切地叫好。
“好,好,你也好吧!”這位師母打量這位年亦古稀的學生,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她用顫巍巍的雙手把新版的《神曲》送給了華羅庚,以表達她對華羅庚的感謝與對已故丈夫的深切懷念。“如果維克先生冥中有知,見你回來了,他也會含笑九泉的!”
“謝謝,謝謝!”華羅庚雙手接過《神曲》,王維克先生的音容笑貌又在他腦子裏閃現。盡管王先生早在1952年就匆匆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但華羅庚卻總是想起他、感念他。
在金壇中學建校58周年的慶祝大會上,蔡誌成校長親自給華羅庚戴上了“金壇縣中學”的校徽,並熱烈歡迎他講話。華羅庚激動地說:“今天我非常高興地回到母校。剛才蔡校長說,今天是我們母校建立的58周年。我是這個學校的第一班學生。”“國外有人問我是什麼學曆,我總是跟人家說,我的最高學曆就是初中,金壇縣初中畢業。一直到去年才發生個變化,法國給我榮譽博士學位了,以往都沒有。”
華羅庚還講了自己所經曆過的一些事,鼓勵家鄉的孩子們要刻苦讀書,多掌握知識,將來為中國的現代化事業貢獻自己的青春。
這次金壇之行,撫慰了他那顆濃濃的思鄉之心。多少年來,他走遍了天涯,但無論走到哪裏,對故鄉、對母校的深情始終未變。在北京居住時,他最高興的事情便是金壇來人。這時,他總會高興地說:“金壇人終於來了,我們可以說金壇話了!”有時,說到興頭上還要問問旁邊的人:“我們金壇話好不好聽啊?”盡管常年旅居外地,但他還是能說出地道的金壇話來。“親,親不過故鄉人;香,香不過故鄉茶。”華羅庚的這句話正是他那濃烈鄉情的寫照。
1982年8月1日,金壇縣中學的一些校友在北京友誼賓館聚會慶祝金壇縣中學創辦60周年。這一天,華羅庚雖然大病初愈,但還是準時趕來。會上,他說道:“今年是我們母校誕生60周年,她和人的60壽辰不同。人的壽命是有限的,人說萬歲是不科學的,人老了會衰退。我今年72歲了,以後還能活多少年?不知道。而母校是會永遠延續下去的,不說萬歲,千歲是有可能的。我相信我們的母校一定會進步,一定會永葆青春,後來居上,一代超過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