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池遙才想起來自己是要離家出走來著。
忽地,一隻大手拿著紙巾擦他臉上淚痕,動作輕柔,猶如對待珍寶。
池遙抬起濕漉漉的眸:“大哥。”
他打小就被捧在手心裏寵著,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忙於工作。
池遙是兩位哥哥帶大的。
“一開始,你說你喜歡傅琅,我以為隻是三天熱度。”池煜抬手揉揉他的發,“沒想到堅持這麼多年。”
在知道傅琅公司出問題時。
池遙義無反顧帶著當年母親去世前留給他的那筆錢去找傅琅。
池徽眉宇間染上煩躁,又舍不得弟弟哭,壓著火氣道:“以前看著挺講義氣,怎麼遙遙一找過去,這孫子這麼快同意?!”
真是一點不帶猶豫的!
“我看就是為了錢!”池徽越說越氣,“大哥,你帶支票沒?”
對於二弟,池煜一點溫情也無:“怎麼?拿支票甩他臉上?”
池徽聲音發虛:“家裏不缺錢,讓他拿著錢走人,過兩年說不定遙寶就把他忘了。”
半晌,池煜沉默不出聲。
池遙以為他真的要這樣做,手指攥上大哥衣袖,楓糖色的眸子看他。
“大哥……”少年語調發顫。
池煜想起那張交到自己手裏的銀行卡,是在弟弟和傅琅結婚後的第二日。
這件事,他沒和任何人說。
“不說了,不喜歡哥哥提離婚,以後會少提,不過感情上的事兒,一定要深思熟慮。”池煜輕歎道。
池遙長相隨了他們混血母親。
頭發原本是金棕色,後來為了躲避某個不懷好意的人,刻意去染成白金色。
瞳孔顏色也淺,哭起來像是破碎的琉璃珠,眼睛一揉就紅了。
“好……”池遙委屈巴巴站著。
池徽不好,急著去拉床邊的弟弟,想勸勸他,但是動作時牽動傷腿,疼的齜牙咧嘴。
傅琅找過來時正看見這一幕。
麵目猙獰的舊友不懷好意去抓池遙,像是要把他抓過去掐著脖子威脅!
“放手!”男人氣息微急。
另外二人一愣。
池遙沒看清楚,胳膊一緊,栽入傅琅懷裏。
顧不上屁屁疼痛。
短短兩天內,他們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而且這次,還是在清醒的狀態下。
傅琅一手箍在少年腰間,看向池徽的眼神陰戾又戒備。
莫名其妙被瞪,外加這小子敢當著自己麵拉拉扯扯,池徽一瞬間炸了。
“你放開!”
“這是我弟!”
傅琅聲音冷的掉冰碴:“你弟不是讓你用來欺負的。”
池徽:?
池煜好整以暇看著他倆吵。
池遙連連搖頭:“不是的,二哥沒……”
池徽打斷他的話,怒瞪男人:“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沒欺負?”
“他從四年前就暗戀你,一直到現在二十歲,嫁給你一年了,你敢說沒欺負過遙遙?!”
如果說這個問題在一天前問他。
傅琅可以回答沒欺負。
可是……少年鎖骨往下那連綿的紅痕,方才在拉扯間,衛衣敞開刹那。
傅琅瞧了個清楚。
他沉默,池徽更激動。
斜眼一看床邊有拐杖,正好趁手,拿起來就往傅琅身上掄!
池遙急得臉頰通紅,偏偏插不進去話,眼瞧拐杖已經過來了,想也不想擋在傅琅身前!
預料之中的痛沒有落下。
池遙腰間一緊,整個人像是軟綿綿的布娃娃被抱起來遠離床邊。
他嚇得緊閉雙眼。
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奶狗,喉嚨裏會發出細微嗚咽,縮著腦袋瑟瑟發抖。
雙手緊緊攀著傅琅肩膀。
好可憐。
“沒事了。”傅琅生硬地拍拍他脊背。
池遙雙手攥緊他上衣。
價值五六位數的西裝被抓皺,傅琅沒在意。
好狠得心。
怪不得豪門世家事情多,殘害手足事情屢見不鮮。
看來池遙在家裏也是個不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