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鳶:“做了錯事,就要承擔責任。”
哪怕已經害怕的手指冰涼,她語氣依舊堅定。
周建國聞言,隻是笑笑,無奈搖頭,“果然是小孩子,天真。”
周建國走了,談鳶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一個人蹲在了牆角,縮成一團。
曆經十幾個小時搶救,孩子沒有保住,紀嫻仍舊昏迷不醒。
接生的醫生抱著孩子出來時,有些惋惜的對談鳶說:“是個女孩,已經成型。”
高齡產婦生孩子,本就危險,更別說早產。
孩子保不住是小,現在大人也失血過多,危在旦夕。
醫生給談鳶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還沒成年的談鳶,獨自麵臨著這些,不知所措。
談鳶看著醫生懷裏的女嬰,渾身沾滿了她母親的血。
要說不恨,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該恨誰呢?恨這個出生就死了的妹妹,還是恨執意要生下孩子的母親,亦或者是讓她母親懷孕的人渣?
她誰也恨不了。
孩子是母親非要生的,她要是不想生,沒人可以逼她。
醫生問她這具女嬰的處理方法,是交由醫院處理,還是自行處理。
談鳶別開視線,語氣冰冷道:“你們看著處理。”
醫生表示理解,抱著那具女嬰,準備離開。
談鳶閉上眼睛,在內心做了好幾遍鬥爭後,追上了醫生。
“還是我們家屬自行處理吧。”談鳶說。
醫生沉默良久,看著雙眼通紅的談鳶,不免心疼,畢竟眼前的小姑娘,比他女兒還小,就要一個人麵對這些,“行。”
“醫院需要開具死亡證明,你給孩子取個名吧。”
取名。
談鳶垂下眼眸,良久,輕聲說:“那就叫予安吧。”
“來世,予她一生平安。”
生在周家,實屬不幸。
她該不姓周,也該不姓紀。
談鳶拿著死亡證明,將早產兒帶去殯儀館火化,最後下葬。
前前後後,都是她一個人在處理。
ICU裏的紀嫻仍舊處於昏迷狀態,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晚上,談鳶睡在ICU病房的長廊外,無比慶幸,現在還好不是冬天。
——
幾天後,小三被無罪釋放。
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導致的紀嫻突然早產,加上周建國從中調節,所以隻在看守所待了幾天。
被釋放後的她特意來了醫院,露出勝利者姿態,嘲笑般的對談鳶說:“不愧是賤人生出來的孩子,跟那賤人一樣賤,還妄想讓我坐牢……你會不會太天真了小朋友。”
看著眼前趾高氣昂的女人,談鳶紅了眼,衝上去便和她撕扯。
然而對方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還了手。
最後還是護士將她們倆拉開,才沒有在醫院鬧出事端。
女人捋了捋頭發,走之前笑著對談鳶開口,“聽說孩子沒保住啊,你最好讓你那該死的媽趕緊醒過來跟建國離婚!”
也許是金錢、權利的誘惑太大,明明是個三,態度卻如此囂張,毫無底線。
……
“周漾。”談鳶呼吸細微薄弱,“是那個女人上門挑釁,導致我媽早產的,這些你都看見了對嗎?”
“那個孩子沒有保住,因為早產,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她已經成型了,是個女孩……她也是你的妹妹。”
談鳶語氣哽咽,“我們談筆交易,你替我媽作證,讓那個女人受到法律製裁,我就馬上帶著我媽離開京北,再也不回來。”
電話那頭的周漾沉默了半晌,才說:“離開京北,放棄當下擁有的一切?談鳶,你對自己的人生,還真是不負責任。”
談鳶:“我不在意未來的路如何,我隻在意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