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知禮語氣著急,迫切地想知道談鳶現在下落。
他好想見她。
有些話手機裏根本說不清。
要見到真人才行。
所以他回來了,他也不想再走了。
談鳶錯愕,“你……回京北了?”
喻知禮:“嗯。”
因為我嗎?
談鳶沒問,眼睛卻是酸澀了一片,胸膛堵的莫名難受。
這麼久了,喻知禮就算在英國,也應該知道了周家發生的事。
談鳶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
他……因為這件事。
也會討厭她吧。
喻知禮嗓音伴隨著風,融入京北這座城市,“我想來找你,鳶鳶。”
談鳶深吸了口氣,不由看向天空飄落的雪花,仿佛看見了他們一起過新年那晚。
煙花、雪景,鞭炮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現在,好多事情都在時間的流逝中,不知不覺變了。
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存在對等的關係。
她的身世,她的背景,注定與他不同路。
談鳶也不想害他跌落神壇。
喻知禮該站在高山上,獨享世間一切美好風景。
談鳶下定決心開口,“可是喻知禮,我不想見你,你回去吧。”
喻知禮心疼道:“我知道你難過,鳶鳶,是我不好,我知道的太晚了。”
跨國的消息,哪可能那麼快傳到喻知禮耳朵裏。
談鳶怎麼會怪他,她寧願他不知道這一切。
“喻知禮,別再找我了吧。”談鳶呼吸沉沉,盡量克製著自己聲音不要顫抖,“其實,我本來就沒喜歡過你。”
“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為我回國,對我來說是一種壓力,而不是幸福,所以,不要用你的自我感動來膈應我行不行?”
話畢,談鳶掛斷了電話。
不知道哪裏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她呼吸也變得微弱,捂著胸口呼吸不上來,眼睛早已紅透一片。
“想哭就哭出來,不用憋著。”周漾看向她,“這裏沒人。”
談鳶搖搖頭,到底沒能在他麵前哭。
周漾語調漫不經心,“我認識喻知禮很多年了,第一次見他這樣。”
“談鳶,他是真的喜歡你。”
那麼多年,循規蹈矩的一個人,為了一個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破例。
英國離中國那麼遠,他學業必然繁重,他卻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就回了國。
這其中壓在他頭頂的,還有嚴厲的父母——
要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做不到這種地步。
“周漾,你覺得我和他有可能嗎?”談鳶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這讓周漾也不知怎麼回答。
談鳶說:“最初我也以為有可能的,我也以為我可以碰到太陽的,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他不該跟我這種人在一起,他的人生該有天明。”
山鳥與河裏的魚。
終歸是不同路的。
現實不會是童話。
周漾:“談鳶,不要妄自菲薄。”
“但是的確,你跟喻知禮不合適,也不會有未來,並不是你們彼此不夠喜歡,而是沒有辦法。”
喻知禮要是個普通人還好,偏偏他不普通。
他就算是以死相逼,家族也不會同意他娶談鳶。
談鳶:“是啊,沒辦法……”
太多事情,都沒辦法。
他們遇見彼此,也許就是一個錯誤。
——
談鳶炒了幾個菜,現學現做,賣相還行,味道一言難盡。
雖然真的難吃,但周漾也沒駁了她麵子,還是把菜和飯一起吃完了。
也是同一時間,客廳的門鈴不斷的響起。
周漾愣了愣,隨即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紙,簡單的擦了擦嘴,抬起眼皮看向對麵臉色不佳的談鳶,“喻知禮來了。”
這是篤定句。
談鳶皺了皺眉,指尖攥緊,起身,“我先上樓回避。”
“你回避什麼?”周漾笑道:“他又不是來找我的,要回避也該是我回避。”
“行了,你也不能真把人晾在外麵,讓他進來吧,我回避。”
周漾說完也起了身,不過不是去開門的,而是徑直走向樓梯,回了房間。
門鈴聲越來越快,聽得出摁門鈴的人格外急躁。
談鳶呼出一口氣,最後還是開了門。
果然,看見屋外被雪淋了一身的喻知禮。
他頭發絲上全是雪花,許久未見,他臉上再無少年稚嫩,多出成熟的棱角分明。
打開門的下一秒,一個熱烈的懷抱便襲來,讓人猝不及防。
喻知禮將談鳶摟進懷裏,舍不得鬆開,“對不起,我不走了行不行,別不要我,鳶鳶。”
“以後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