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十三年的受難換來最後一個擁抱(5)(3 / 3)

老五走出幾步,旋身一福,“屬下一路都好,連走半個月山道也沒甚辛苦,有勞總舵主您還費心想著,親自過問。”

江楚寒樂了,“今兒來了吧你,這麼衝?”上前將其一臂圈住行往內室,“怎麼樣,都好?累不累?”

“還說呢,多少大事等著跟哥哥你稟報,偏就你。這第一件啊——”“不忙。今兒這麼大雨,你就跟我這兒吧,甭回了。咱兄妹倆多久沒好好坐下來吃頓飯了?邊吃邊說。”

還按江楚寒素日獨自吃飯時的規矩,布了幾樣精致小菜在裏間大炕的炕桌上,又溫了壺酒。老五待要坐,被男人伸長手一把拉過去,“這邊,跟哥哥一頭坐。你先上,往裏。”

老五橫他一眼,“多寬敞的地方,非得擠在一塊做什麼?”“擠著暖和,下雨了,冷嘛。”笑著拍她屁股,往炕上趕。窗外的雨打著森竹冷蕉,黑影亂晃。燈底下二人偎到一處,吃吃聊聊,夫婦夜話一般一件件地談畢公事。半個時辰後,方叫撤飯。又散散地用了碗鵪鶉羹,盥漱畢,依舊一同歪回炕上,淺酌起來。

正說話間,進來一名家奴,看見老五在,就出來些難言之隱的不自然,支吾著說:“徐姨娘不肯喝。”

江楚寒已有幾分酒意,斜眼一乜,“什麼不肯喝?”奴才又朝老五瞥瞥,“就是——墮胎藥。”“你是頭一天辦事還是怎麼著,啊?捏著鼻子灌!”

“這——徐姨娘不知從哪兒弄了把小刀在手裏,春妮她們幾個都近不了身,奴才們也不好——萬一衝撞嘍。這,大老爺您看”

“就衝著她是新來的,你們再給她講遍規矩,還不聽,什麼都不用管,直接拉住人,往肚子上踹。小的踹不掉,大的也不用留了!”

待人退下,挨肩坐的老五輕歎一聲,“這又何苦?生下來又不是養不起,偏偏白造這個孽。”

“造孽?”江楚寒從靠背上直起來些,“甭說哥哥我不怕造孽,就這,這還真他媽的不是造孽,是正正經經的行、善、積、德。那是誰的種?江楚寒的。真生出來,要麼跟我一樣是個禍害,要麼我禍害出的惡業都得叫他們擔,算了吧。”明裏如是說,心裏一暗,暗光半攏,腿麵上是仰臥的錦瑟,拉住他的手,摁到了自己的大肚子上,“你說嘛。”他笑,愛撫著她,“我江楚寒,隻同錦瑟一個人生孩子。”她遂心一笑,“哪,你可親口答應我了,不許食言。”他絕非一個輕易許諾之輩,盡管如此,也已自食了不知多少諾言。所以剩下的,但凡還有能力去做,他也就竭力地做下去,不管當初許諾的對象是不是早已經不在了。陡地長提一口大氣,轉向老五,“要不你來和我生?你生的哥哥就要!”

“存心的吧你?明知道我十八歲就喝了那玩意,還能生出來什麼呀?”

“那可真不一定!你是不知道哥哥我,嘿!我跟你說,那廟裏都應該把我塑個金身供起來,整個就一送子觀音!一挨一個,一挨一個。就今年,打下來的就能有——最起碼三十多個!真他媽邪了門了就!搞得我現在都不敢碰女人。”

“那哥哥您的手幹嗎呢?”淡淡一句,從胸上把男人揉握的大手一把拽下。江楚寒笑著收手,又去撫弄老五肩頭,“你不一樣。不知道哥哥想了你這麼多年哪?!”“我都小四十的人了,孫女輩的姑娘都不知被你消受了多少,還好意思提我的賬?”

“四十啦?呦,妹子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十六呢。”壞笑著,唇須輕掃對方耳鬢,“那些個小雛有什麼趣兒啊?我心裏隻惦記你一個。怎麼樣,咱今兒痛痛快快的,老將對臉三百合?”

老五將頭一別,“罷罷罷,普天之下,哪個敢跟總舵主您對陣?停月我,早早地掛起免戰牌。”

“噝,行!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輩子就是說什麼也不肯從我一次了,是吧?”“怎麼,想霸王硬上弓不成?”“這話你可真把哥哥我說小嘍。我江楚寒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從來都不對女人用強。你不肯,我絕不勉強你。我今兒,隻打算堂堂正正地——”麵色清嚴,手指桌麵一叩,“給你灌醉嘍弄上床。”

老五一副可喜模樣,自刮臉皮,“再提‘灌醉’這兩個字,連我也要羞死掉了。”“噯,那兩次可不能算。你恨不得招了十幾個姑娘來合夥對付我一個。今兒咱誰都不占誰便宜,一對一,哥哥我要放不翻你,都不算老爺們兒!順德,拿酒!”自己笑著執壺滿上,仰喉而灌,“哥哥讓你兩杯,啊。”再滿兩杯,遞予老五一盅。

老五接過,舌尖舔一舔杯沿,“放馬過來。”真的拚起酒了。皆是海量,一邊喝著,一邊談天說地拉東扯西,一切跟外人聊不來的、沒法聊的,彼此間盡興。屋外的夜雨落至深處,西窗燭下的人亦醉深,江楚寒猶甚。正由於自知死期將至,是全不加自斂地縱情暴飲。酒一上頭,更免不了對身邊的老五動手動腳,笑著摸頭發、捧臉蛋,“親個嘴,親個嘴總行吧?”吻過,又一人一杯,幹。老五擰著眉笑,仿如寬溺一個孩童,順從地任由對方舌吻,又從腰際抓開其欲寬衣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