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詩經》的語言美(2)(2 / 3)

排比:把兩個以上結構相似的句子排列在一起的修辭手法,叫排比。《詩經》中用到排比的很多,而且各具特色。如:

“如跂斯翼,如矢斯林。如鳥斯革,如翬斯飛”。(《小雅·斯幹》)

像踮起腳跟那樣端正,像射出利箭那樣整齊。像飛鳥展翅那樣寬廣,像野雞羽毛那樣鮮麗。這四句形容新蓋的房子,真是美輪美奐,富麗雄偉。

“荏菽旆旆,禾役穟穟,麻麥幪幪,瓜瓞唪唪”。(《大雅·生民》)

大豆長得茂盛,稻穗多麼飽滿,麻麥多麼茂密,瓜兒累累疊疊。這四句排比描寫由於後稷藝農技術高超,莊稼豐收在望的情景。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鄭風·女曰雞鳴》)

用排比句表示你的慰勉我知道,送你佩玉誌不忘!你的溫柔我知道,送你佩玉表情長!你的愛心我知道,送你佩玉示衷腸!表現了妻子對丈夫的一往深情,層層遞進,繾綣纏綿。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複我,出入腹我。”(《小雅·蓼莪》)

這六句排比寫出了對父母養育之恩的感念之情,和因父母亡故,感到無從報答深恩的悲愴。

《詩經》中的排比,有三句一排、四句一排,也有六句三排,八句四排,有的中間還互為對偶。所以《詩經》的排比,整齊中錯落有致,既和諧又富變化。這種鋪張排比的手法,直接影響了漢代辭賦。

設問:自問自答,目的是為了提起下文,以引起讀者的注意,振起全篇精神。如:

“何彼穠矣?唐棣之華”。(《召南·何彼穠矣》)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豳風·伐柯》)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秦風·無衣》)

“爰采唐矣?沫之鄉矣。雲誰之思?美孟薑矣”。(《鄘風·桑中》)

反問:反問也是一種修辭手法,它是無疑而問,不要求作答。如: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鄭風·風雨》)

“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懸貆兮?”(《魏風·伐檀》)

“子不我思,豈無他人?”(《鄭風·褰裳》)

設問和反問都能振起全篇的精神,引起人們的閱讀興趣,而且在表達感情上更加深刻、斬截,力度更強。屈原在《離騷》中就常常運用這兩種手法來抒發自己的憂思感憤。如“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豈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既幹進而務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時俗之流從兮,又孰能無變化?”可見這兩種修辭手法是由來已久,頗受古人青睞的。

頂真:頂真也叫頂針,是用前一句的結尾來做後一句的開頭,使銜接的句子頭尾蟬聯,語意緊湊,文勢暢達。《詩經》中頂真的形式有三種,第一:

“乃立皋門,皋門有伉。乃立應門,應門將將”。(《大雅·綿》)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周南·關雎》)

“明昭有融,高朗令終。令終有俶,公屍嘉公”。(《大雅·既醉》)

這是上句結尾和下句開頭之間蟬聯的頂真。第二:

“終遠兄弟,謂他人父。謂他人父,亦莫我顧”。(《王風·葛藟》)

“其釣維何?維魴及<;魚與>;。維魴及<;魚與>;,薄言觀者”。(《小雅·采綠》)

“彼其之子,美無度。美無度,殊異乎公路”。(《魏風·汾沮洳》)

這是上句和下句的頂真。最後一種是章與章之間的蟬聯。如《大雅·下武》第一章末二句是:“三後在天,王配於京。”第二章開頭兩句是:“王配於京,世德作求。”第二章末兩句是:“永言配命,成王之孚。”第三章開頭說:“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這幾種頂真形式的使用,使章、句之間的意義聯係得更加密切,讀起來也有回環往複、吟詠不絕的音樂感。後代作家都學習繼承了這種手法,如漢代的陳琳、曹植等。元代著名劇作家馬致遠是繼承頂真的藝術手法、並使之發揚光大的能手。他筆下的漢元帝在《漢宮秋》第三折《梅花酒》中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