腱子肉的語氣凶狠,他剛抽完半根煙,滿嘴的劣質煙草味。
“小兔崽子真是活膩了,你山哥的車也敢劫。”
許渡沉盯著男人,黝黑的眸子裏沒有半分示弱,即使處於絕對的劣勢,森冷的目光依舊像一頭傲慢的狼。
嗓子眼裏裹著血,說話時滿嘴鐵鏽味聲音沙啞暗沉。
“王大山那一棍,我已經還清了,我勸你們最好做事留一線,別給臉不要臉。”
腱子肉聽了冷笑一聲,扯住他的頭發,後腦勺狠狠的往牆上撞。
“媽的還敢給老子放狠話,老子今天就把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捶死,教教你怎麼做人。”
牆上少年的手腳被另外兩個人鉗製,他掙脫不開,腦袋一下一下被撞在牆上,嘴角斷續碎出血花,隻有一雙幽沉深淵的眼閃爍暗光。
冰涼的畫麵破碎成殘影朝白洋射來,認知告訴他,許渡沉有危險。
白洋在一旁嚇壞了,冷汗從皮膚下往外滲,攥著衣角的手指微微顫抖。
按理來說他不該這麼怕的,他曾也被父親這樣暴力對待,也曾見過父親發酒瘋時下狠手毆打母親和弟弟。
隻是受害者成了許渡沉。
白洋接受不了。
他怕死,但拚了命也要把許渡沉救出來。
什麼也不多想,閉眼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腱子肉的後腰,嘴裏大喊,“你不準打他,你不準打他……”
少年的聲音本是冷淡好聽的,但一通帶著哭腔的亂嚎,也顯得驚天地泣鬼神。
哭天搶地的叫法讓幾人都懵了一瞬,腱子肉下意識朝旁邊看去。
環著他腰的是一雙細長漂亮的手,指節似藕白而優越,少年原本紮起的長發披散下來,順著雪白的脖頸,似黝黑的瀑布蜿蜒在地麵。
腱子肉沒看清白洋的臉,隻看到纖長的指節和披散的長發,誤以為這是個聲線粗獷的女人。
“哪來的臭婊子,滾一邊去。”
兩個同夥捏著白洋的胳膊,拽住他的頭發往外扯。
白洋感覺他的頭皮都快被拉掉了,但他還是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腱子肉,淚眼婆娑,哭哭啼啼,“你們別打他了!”
聞言腱子肉鬆開了掐著許渡沉脖子的手,轉身眯眼打量起白洋。
這才發現,抱著他的是個少年。
得到空隙,許渡沉扶著牆喘息,燥熱裹著潮意的空氣湧入喉嚨,額頭上的血順著太陽穴淌下。
眼前抱著壯漢的少年很單薄,估計三個他才有大漢的腰粗,白皙的臉此時糊滿了淚水鼻涕,說話時嗚嗚咽咽。
演戲白洋一向在行,哭起來總能毫不違和的演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感覺。
雖然心裏直罵mmp。
外表依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許渡沉甚至聽見他打了個哭嗝。
腱子肉抬起了白洋的下巴,起了點興味,“你是男人?”
白洋紅著眼點頭:“是。”
腱子肉:“你搞男人?”
白洋搖頭,“不是。”
腱子肉:“你是他的情人?”
白洋:“不是。”
腱子肉:“你跟他上過床?”
白洋:“沒有。”
腱子肉:“你跟他什麼關係?”
白洋:“沒有關係。”
腱子肉忍無可忍:“沒有關係那你來叫個屁,給老子滾。”
白洋指了指許渡沉:“那他能跟我一起滾嗎?”
腱子肉眼皮抽了抽:“......”
“你也沒機會滾了,你倆今天都得被我捶一頓。”
說著,一巴掌朝著白洋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