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許渡沉推了他一把,“你別出來了,我進去。”
聞言白洋咧開嘴笑了,側身讓開了位置。
“慢點,別蹭到了,右邊那棵樹枝很容易刮到脖子,小心一點。”
許渡沉比白洋高半頭,也重不少,進來稍微有點費力,好在最後還是鑽了進來。
他手指輕撚過身上的土,抬頭看到了一間老的快塌掉的房子。
房頂支棱的瓦片有缺口,用茅草塞堵起來,牆皮坑坑窪窪像被啃過一樣。
“這是我外婆家的房子,門口的老槐樹比她老母還大。”
白洋推開門進了房子,許渡沉隨其後,進門後發現屋中幹幹淨淨,擺設也井井有條,和屋外的雜亂幾乎是兩個天地。
“床上隨便坐,半個月前剛換的床單子,放心,弄不髒你的衣服。”
白洋一邊說著,一邊蹲在土桌旁翻找。
許渡沉坐下來,掀開了床單的一角,底下鋪的果然是厚厚一層麻草。
他垂眸看著白洋動作不停,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空氣安靜的焦灼,白洋找話題,“你猜我晚上睡在這裏嗎?”
許渡沉道,“不知道。”
白洋道,“不睡,晚上我回家睡,這裏哪能睡人。”
許渡沉沒接話,房子裏又安靜下來。
白洋將翻出來的東西放在床上,隻有小半瓶酒精。
“碘伏用完了,隻剩這個了,我幫你倒上去,你忍一忍。”
棉棒沾著酒精刺激到皮膚上,許渡沉痛的顫了顫唇。
“疼了?”察覺到什麼的白洋立刻停了下來。
許渡沉搖搖頭。
白洋那總能捕捉到他細微情緒變化的眸子讓他覺得有些無從遁形。
他在青陽街生活了十七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穿的破破爛爛,沒人對他展露善意。
看出活的很苦,但感覺不到他活的很苦。
荊棘泥濘中生出的迎風花,是對眼前之人最好的闡釋。
白洋蹲下給許渡沉的膝蓋抹藥,看著少年細致的動作,許渡沉主動說了第一句話。
“你叫小白花?”
他總覺得小白花這個名字很熟悉。
白洋頓了頓,輕輕笑了聲繼續手下的動作,“我叫白洋。”
許渡沉蹙眉,“他們叫你小白花,是因為你長的,很清麗?”
他想了半天,才想了這麼個詞,少年長得很好看,但不是那種雌雄莫辨的美,倒像一顆潤澤的明珠。
放在古代,就是那種背著書卷的溫潤小公子。
“什麼呀,”
白洋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