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臨淵魂不守舍,就像沒見到柳無月般,徑直往房裏走去。

柳無月眸光看了帝臨淵一眼,便離開了。

帝臨淵隨手用掌風關住房門,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雪九欲床前。

雪九欲斜靠在床頭,收回目光,將泛白的手縮進寬大的袖袍,道:

\"知道你會來。\"

帝臨淵目光沉沉:\"為何毀我修為?\"

雪九欲莞爾一笑,道:\"這個問題就回回答不了。換一個\"

帝臨淵理了理潔白無瑕的袖袍,接著道:\"自毀為我塑骨所為何故?\"

雪九欲先前回答過,\"想你少恨我一點。\"。

帝臨淵不信,往日種種,沒有哪裏可以看出,雪九欲會是為他人舍己之人。

\"為什麼要我隱瞞?\"

雪九欲胡謅道,\"我有我的驕傲。\"

帝臨淵加重語氣道,\"雪九欲,是什麼讓你做到如此地步?!\"

\"你該知道,一個修士無法修仙,他與廢人有何差別!?\"

雪九欲靜靜道:“我知道。”

又道,“我已不在意。”

曾經在意,而現在,她已不在意。

帝臨淵眼中的詫異和憤怒溢於言表,絕美的雙眉微擰。

她居然親手斷仙源,還接受的這般坦然。

這還是他認識的雪九欲嗎?

從此以後她會老會死,這些年修仙經曆的淬煉,肉體凡胎無法承受,日後她的身體可能比凡人更弱。

曾經的天之驕子,這些她都能接受?

帝臨淵自問自己做不到。

她隱藏的究竟是什麼?

帝臨淵腳下虛浮,後退兩步,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不在意!\"

這簡直震碎了帝臨淵的認知,這可是雪九欲啊,為了提升修為,她想盡辦法,不惜搶奪同門的氣運,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雪九欲看著帝臨淵墨黑的雙眸,一字一句道:\"你還記得十年前,隻有我被送往仙門大會。\"

帝臨淵點點頭,他當然記得。

當時飄渺宗隻有雪九欲一人有資格參加仙門大會,師尊掌門也未講明緣由。

雪九欲冷笑道:\"當時同門都在議論,玄道和玄青徇私。

你們的修為不低於我,為何選中的是我。

當時我也這麼認為。\"

帝緊淵抬眸,眼前之人的眼底,藏著一抹淡淡的傷,很淡很淡。

\"我們被仙門推選出來的所謂翹楚,在所有掌門的見證下,——\"

雪九欲咬著牙,再想吐露一個字也做不到,血順著她的唇角流下,越流越多。

雪九欲用手捂住嘴巴,那血順著她的指縫,滴落在錦被之上。

帝臨淵驚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