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眼看著自己今夜就要被當成偷水泵的賊了,田愛國靈機一動,幹脆出聲喊道:“別開槍,是我,我不是偷水泵的!”

今天帶頭蹲點兒的是村長張長義的兒子張紅兵。

聽說隔壁村有人偷水泵,而且到現在都沒抓到小偷,他帶人一連蹲守了好幾天了,想不到今日真有了收獲。

他心裏正興奮,聽到這個聲音一怔,旁邊的二柱子道:“兵哥,聽聲音有些耳熟啊!”

張紅兵發狠道:“我也感覺聲音有點兒耳熟,瑪德,不會是咱村的吧?”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如果真是咱村的那就是監守自盜,老子非要再給他補一槍!”

說罷,張紅兵撒開腿繼續朝水泵方向跑過去,後麵他帶來的人也都跟了上去。

田愛國也看清了來人是張紅兵,他對這個村長家的長子心裏還是有幾分打怵的。

見張紅兵來了,田愛國也顧不得腿上的傷了,雙手抱頭:“兵哥,兵哥,是我,田愛國,我不是偷水泵的賊!”

二柱子湊上去舉起手裏的汽燈朝田愛國臉上照了照。

“兵哥,真是田愛國!”

說罷,又朝四周照了照:“兵哥,就他一個人,看樣子是沒別人。”

張紅兵本以為今晚有了大收獲,想不到還真是自己村裏人,而且還是田愛國。

若他真是自己村裏人倒也罷了,偏偏是個外來的知青,處理起來真是輕不得重不得。

張紅兵一口氣憋在胸口,“砰砰”朝著空中連放了兩槍。

最後才咬牙切齒道:“田知青,說,你為啥三更半夜在這出現?”

田愛國又羞又怕,居然尿了褲子。

“兵哥,我,我是來幫我大舅子的。”

“幫你大舅子?”

“是,今晚是我大舅子容建軍守夜泵,我,我怕他一個人支應不過來,所以才想著來幫忙。”

“他媽的田愛國,給你臉不要臉是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撒謊!”

張紅兵本就是個暴脾氣,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用槍托子杵了田愛國肩膀一下子。

田愛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腿更疼還是肩膀更疼。

他覺得身上的汗水已經濕透了棉襖。

也隻好咬牙堅持道:“兵哥,我,我說真的,今,今晚就是我大舅子值班。”

“兵哥,兵哥,偷水泵的賊抓住了嗎?是哪個龜孫子?”

張麻子提著汽燈擠了進來。

田愛國看看張麻子手裏的汽燈,又看看跟在張紅兵身後持槍的巡邏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是你守夜泵?”

張麻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對呀,怎麼?兵哥,偷水泵的怎麼是田知青?”

張紅兵沒理會張麻子,對著田愛國冷笑一聲:“田愛國,你還說自己沒撒謊?

今天晚上值班的明明就是張麻子,至於容大哥,他昨天就跟我爸說了,他著了風寒,怕過兩天耽誤去村裏小學上課,這才讓張麻子頂替自己來守夜泵。

你跟容大哥吃一個鍋裏的飯,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