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道:“兵哥,我看他就是撒謊!說不定他就是來偷水泵的,被咱們發現了才說是來幫建軍的忙。”
“對,兵哥,咱們不能聽他一麵之詞,要不然就放過了一個階級敵人!”
“就是,我聽說他老子可是大資本家,是剝削階級,他肯定就是剝削階級派來的,專門破壞公社生產!”
後麵跟著的巡邏隊員一個個七嘴八舌開始討伐田愛國,一時間,受傷的田愛國變成了眾矢之的。
要說這些隊員為什麼這麼說,那可是情有可原。
張家村的巡邏隊,都是從村民兵隊裏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一個個都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
這些小夥子包括張紅兵在內,哪個沒對容慧文動過心?
可容慧文一個都沒看上,偏偏看上了城裏來的小白臉,所以,私底下這些集體失戀的小夥子心照不宣都把田愛國當成他們共同的敵人。
平時田愛國彬彬有禮,頗得村裏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和姑娘媳婦們的青睞,他們自然不能明著對田愛國怎麼樣。
如今,田愛國算是落在了他們手裏,這些小夥子當然不想隨便善了。
田愛國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忍痛喊道:“我要見村長,就是你們認定我是賊,也得讓村長最後定奪。”
村長張長義跟容家大家長容廣平交情匪淺,張長義能當穩這個村長,那是容廣平臨死前給村裏交代的。
他田愛國怎麼也是容廣平的閨女女婿,就是看在容廣平的份兒上,張長義也不會隨便處置自己。
果然,他一提出見村長,張紅兵明顯愣了一下。
其實他心裏已經相信田愛國不是來偷水泵的,而且田愛國說得對,村裏的事總歸是要交給村裏處置。
於是,張紅兵舉起手喊了一聲:“大家都別說了,把他帶回村大隊!”
巡邏隊瞬間安靜了下來,二柱子招呼兩個人上來就拉田愛國。
“柱子,柱子兄弟,輕點兒,輕點兒!”
田愛國疼得齜牙咧嘴,他真怕自己的兩條腿就這麼廢了。
二柱子等人當然不會客氣,連拖帶拽把田愛國拖回了村部大院兒。
早有人提前將此事通知了村長張長義,所以,張長義來得很快,一同來的還有村裏的會計張長民。
容廣平在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兼任村長和村黨委書記,所以,到了張長義這裏,依然由他兼任兩個職務,所以隻要張長義到了,基本上等於村裏的領導班子齊了。
田愛國被拖進村部大院的時候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失血過多,再加上羞憤,田愛國眼看就要暈過去。
張長義一看這情況弄不好要出人命,田愛國雖然是個沒出路的知青,但好歹也是知青,若真出了事,自己恐怕不好交代,於是趕緊吩咐人抬著田愛國就要去鎮衛生所。
鎮衛生所離張家村也就二三裏地,趕過去倒也不是難事。
“爸,鎮衛生所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點兒肯定沒人,咱們去了也是白去。”
張紅兵道。
他說得確實也是事實,鎮衛生所醫生護士加起來也就五六個人,晚上根本沒人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