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咱們沒有趁手的東西呀,萬一,萬一田知青出了啥問題——”

齊國民話沒說完,把箱子拖到張長義跟前,打開給他看。

張長義仔細看了看,見裏麵確實沒什麼能用的東西,於是轉頭對容愛軍道:“愛軍,現在怎麼辦,還是要你回去跟家裏商量一下。”

容愛軍明白,在張家村,容家人是田愛國的家屬,現在這個情況隻能由家屬拿主意。

容愛軍飛快地跑回家一趟很快又回來了。

容家人的意思是趕緊把子彈挖出來,怕耽誤時間會讓兩條腿都廢了。

既然容家人拿了主意,張長義就大膽指揮齊國民開始動手。

沒有消毒的東西,張長義就把家裏的一瓶高度老酒拿了出來。

田愛國還在昏迷中,張長義又讓人給他強灌了半瓶酒。

做完了準備工作,又讓幾個年輕小夥子死死按住田愛國,以防他一會兒會因為疼痛亂動。

齊國民拿著一把在酒裏泡過的刀子嚇得手都發抖,又使勁兒灌了一口酒這才開始給田愛國取子彈。

劇烈的疼痛讓昏迷的田愛國醒了過來,他本能地掙紮著,奈何身子被死死按著,他根本動彈不得。

很快,疼痛又讓田愛國再次昏死了過去。

就這樣,疼醒,昏過去,再疼醒,再昏過去,幾次反複,最後,齊國民終於顫抖著手把兩顆子彈都取了出來。

至於止血的東西,用的是各家各戶門上的積灰。

這個農村人有經驗,哪家有人受了傷,都是撒點兒門後的陳年積灰就行了。

最後,張長義又讓兒子從家裏拿了幾片土黴素碾碎了混在水裏喂田愛國喝了下去。

雖然田愛國還在昏迷,但呼吸還算正常,大家也都放了心。

第二天,田愛國醒來後才知道是村裏的獸醫給自己取的子彈。

他簡直要羞憤而死,他田愛國將來可是要幹大事的人,怎麼能讓一個獸醫在自己身上動刀子!

可同時,他又慶幸自己沒被這些人折騰死。

張長義見田愛國清醒了才算是徹底放心,看來村裏不會有知青出人命,自己也不用為難想著怎麼跟上麵交代了。

清醒後的田愛國被抬著送回了容家。

他被送到的時候,容家人剛吃完飯。

田愛國看著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桌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在外麵生死未卜,容家人還吃得下飯?

等到容家其他人都出去了,田愛國陰陽怪氣道:“容慧文,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獸醫給我動刀子。”

容慧文瞥了他一眼:“我要是我不做主讓國民叔給你動刀子,你現在這雙腿估計都廢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罷,轉過身去給小福寶喂奶,擺明了不想再搭理田愛國。

轉身的刹那,容慧文那個幸災樂禍的眼神落在了田愛國眼裏。

他就不懂了,這個臭女人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奇怪。

以前自己可是她的天,若是以前他要這麼受了傷,傻女人早就哭哭啼啼衣不解帶伺候自己了,哪像現在這樣不冷不熱還要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