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們便接到了國喪的通告,一夜間全城縞素。勒令三月內嚴禁嫁娶,聚眾飲宴。秦樓楚館停業整頓。給我們的指令是卸釵環,一律黑衣銀帶,快馬進京。
妥善安頓好齊姐姐、曉星妹妹兩家後,我們持令牌連夜出城策馬疾馳,終於在三月初七臨晨進了洛陽城。
私宅裏,李雲寂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卸妝”兩個字。無語了!我無奈地揭去臉上的偽裝假皮……在歆五他們的眼瞳裏就是大大的驚懼!偏頭……我天!林家姐妹原來也是偽裝過的。她們的容色雖沒有達到姿容絕代,也絕對是形容秀麗了。至於我,除下二師娘給敷的假麵……那是雲舒給我留下的仙門藥水微調後的麵孔也就算是中上等而已。那藥水都不曾在凡世紅塵亮過相。莫說這些凡世肉體,便是仙界宗門也不一定看得出來。更何況他們都是用法術幻化的。
可是眼前的李雲寂卻有些不可思議。他一拍座椅扶手,背後中堂升起。那裏麵掛著一幅少婦描影。我居然和她有七分相似。仔細搜尋雲舒的記憶……哦,是了。那也是參考當時一位青春女子的樣貌。可是那至少也七千年之久了。就算真有瓜葛也不知道是多少輩兒的祖宗了。這樣一想我竟如此年紀了。那李雲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命歆忱取來一個清水碗盞,刺了一滴血進去,又抓過我手刺破指尖……兩滴相融。“你……可還有什麼親人?”他更驚訝了。
血型不就那麼幾種,血型相同很驚訝嗎?我不禁有些無語:“你見我前就故去了。”
“今時幾歲?”他的眉頭不禁皺起。
“……”這該怎麼說呢?……搓搓手指,我忽然有了計較:“不記得了。”
“也就是說……你自有記憶了,就在那片山林裏了是嗎?”他眉間似有一些鬆動。
“是的。”我從容回答。他徹底放下心來,我雖不知你為何能與我血脈相容。但我妹妹確實是在八年前被害了。為了查出真相,我謊稱她一直遊學在外。如今你既與她幾分相似,便對外聲稱我妹妹安平郡主回來了吧!”
而後命所有人出去,他親自為我在身後左肩上刺了家族圖騰。我本不願意刺青的可是他拿那姐妹倆的性命威脅我。我也隻好妥協了。而後拿出一種奇臭無比的藥水一層層敷了上去。真他娘的疼啊!我撕咬著白巾,可還是痛暈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我露著肩膀趴在李雲寂的床上。想起那個小人。我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唔?……那刺青居然不疼了。走到銅鏡前,看著那紋身也像是從小就紋上去的。他也起身走到鏡前,卻要伸手去摸那個圖騰。
我目光銳利正要躲開,卻被他伸手點穴,定在那裏。他目光柔和,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個圖騰,口裏喃喃道:“八年了,你在那邊還好嗎?”說著還情不自禁地將我抱在了懷裏。
穿過來前我也是一字肩、小吊帶穿的。這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也還是不太能接受。可是想想他也隻是在懷念亡者。也就咬咬牙,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