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怕被連累,遲晉洲有好半晌沒說話,那張臉又陰晴不定起來。
沈璵初說:“我要跟你聊一聊。”
“沒空。”
“.......”
遲晉洲轉身進屋去,抱了幾件衣服出來就丟洗衣機裏,按了速洗之後,抬腿往外走。
“洗好了給我晾涼。”
“......”
沈璵初立在門口,看著他遠去,直到不見。
有一刻,好像回到了從前某個階段,他也是這般,生氣了又或者是不想跟她說話。
隻是,沈璵初現在不會再過問他在外幹什麼。
遲晉洲也不再擔心她在家有沒有好好吃飯。
現在遲晉洲回來,她主動牽頭想聊一聊,遲晉洲好似一句話不想跟她說,現在就這麼跟她耗著。
沈璵初其實模擬過很多種遲晉洲某天回來的場景。
要麼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要麼報複她,修無止境地糾纏下去;要麼,做不太熟的鄰居。
還想過他身邊會有新的女人,會結婚生子,可能會比以前有出息,過得好。
她所想的,通通在遲晉洲回來那天被推翻。
沈璵初一時也拿不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種反常,是遲晉洲的穩定。
半小時後,洗衣機提示衣服洗好,沈璵初打開撈出衣服,遲晉洲那件白襯衫布滿了黑色毛絮。
和著黑毛衣洗的。
這毛衣她從沒見過,好像是他提回來的。
沈璵初看不下去白衣服上有髒東西,密集症犯了,隻能把襯衣丟盆裏,然後掏出手機,發出跟遲晉洲加微信以來的第一條消息,居然是發牢騷:【你宮寒麼,大夏天穿毛衣,下次能不能別把黑白的混合在一起洗,有沒有點常識?】
遲晉洲還在巷子口的連鎖超市裏,看到消息提唇一笑。
他就知道。
他敲字回:【那你幫我洗洗。】
剛發出去,上麵提示對方正在輸入.......
沈璵初:【你等下雨天吧。】
遲晉洲上初中以前,衣服沒有一天是幹淨的,洗不幹淨的衣服就掛雨下淋幾天,幹了又套身上。
上初中,有女孩子欣賞了,自然捯飭得幹淨些,沒那麼幹過。
遲晉洲扒拉下頭發,回複過去:【那衣服好幾千,淋壞了你看著辦。】
沈璵初罵罵咧咧給他手洗。
遲晉洲在支付寶上給她轉賬,又返回微信發消息:【買點好吃的。】
他等了半天,上麵正在輸入跳成了一個大橙子。
遲晉洲又發一條:【下周過後要降溫,我會接送你上下班。】
沈璵初忍無可忍,發去一長串文字:【遲晉洲,你腦子有問題是不是?有問題抓緊時間去看。】
遲晉洲:【就這麼對前男友的?】
“.......”
死胖子。沈璵初深呼吸,回他:【你到底什麼意思?到!底!想!幹!嘛?要揍我要報複我,能不能痛快點?】
臭脾氣,遲晉洲樂不思蜀:【 不至於揍你,[打屁股]】
“.......”
沈璵初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跟他再無下文。
將他襯衫反複暴力摔打,再揍幾拳,扔廁所地板上狠狠踩幾腳。
最後,從清水裏撈起來,皺得不成樣子。
另一邊。
遲晉洲拿了一條好煙,跟巷子門口戴紅袖章的保安大爺聊了幾句。
大爺主要是看巷子口的,偶爾幫忙接收下快遞,一般不會管誰進出的問題。
遲晉洲從小就跟他熟悉。
大爺經常罵他不學好。
一群小孩湊在一起,經常往大爺茶杯裏撒幹脆麵,泡滿滿一杯,被追著罵了幾條街。
遲晉洲靠在保安亭外,把煙丟給大爺,從手機翻出張照片,讓他幫忙看個人。
大爺一看便知道他是何用意:“這不是小沈她媽嘛?剛氣衝衝地走了,你氣的?”
沈璵初爸走後,媽又突然回來認她,沈璵初態度可見不好,有時母女兩還會吵幾句,巷子裏的原住民基本都知道這事。
沈璵初也就自然而然地替了遲晉洲,成了飯後閑談。
大爺現在背脊駝得像老狗,也攔不住,遲晉洲笑道:“下次她再來,你跟我打個電話就行。”
遲晉洲就著他窗口的筆紙寫了串電話。
大爺說行,又說:“她媽一年就過來幾次,有次吵得挺凶。”
顧遠鳴從沒有提起沈璵初跟喻曉鳳吵過架。
遲晉洲追問:“怎麼吵的?”
大爺反倒奇怪:“嘿!你不是最心疼你這妹妹嘛,出國沒聯係啊?”
遲晉洲笑了下:“聯係啊,她沒跟我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