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國格人格(5)(1 / 2)

在馮子卿等人商議的當兒,譚官衛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狄紅梅已經出國,這樣許多事情便死無對證,他也可以脫開幹係了。他把刁天柱叫到辦公室,詢問他對開拓者公司的處置情況。此刻刁天柱正悶坐在沙發上抽煙。譚官衛望著他,覺得十幾天來,刁天柱仿佛蒼老了許多,他想到刁天柱鞍前馬後地跟著他跑,不覺有些心痛。“算了,天柱。你那個狄紅梅本來就是個婊子,跑了就跑了吧。回頭把彭珊珊介紹給你。隻是你那個開拓者公司處置的怎樣了?”

“市長放心吧,“開拓者”的法人是狄紅梅,所有債權債務與我無關,但我還是從家裏拿了二十萬,把員工遣散了。這件事情本來是家事,我怕牽扯到國際旅遊高峰論壇,盡量息事寧人吧。隻是論壇今後不能再辦了,這麼好的項目,讓人於心不甘啊!”

譚官衛見他如此“深明大義”,不禁感慨起來:“唉!你們那個蕭安陸,還有那個夏秋,屁事辦不成,整天就是要官要錢,人太齷齪。你是能幹事的人,可惜馬失前蹄。那個狄紅梅卷走了多少錢?”

刁天柱懊惱地說:“光從公司賬上就提了一千多萬,家裏的沒動,估計這幾年她還有幾百萬的私房錢吧。”

“錢不多。”譚官衛安慰他說,“而且以後可以再掙。隻是你怕在《北都日報》待不下去了,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基金會的閑差,這個基金會級別很高,你可以享受正局的待遇。你還可以東山再起。”

刁天柱無奈地說:“既是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謝謝市長的安排。”

譚官衛說:“這樣的話,我們後天就開常委會,確定給你‘限期調離’的處分,我們好對上交代。然後你到基金會去,你看這樣如何?”

刁天柱愣了半晌,“限期調離?這是個什麼處分?”他想,“這不是什麼處分都沒有嗎?”他馬上感覺到譚市長的特別關照。“隻是馮子卿得意了。”他說,“這家夥會不會要求平反和補償?這和我的處置可是相關聯的。如果馮子卿平反,那就說明我們一切全錯了。那時您對我的關照怕也是徒然了。”

“沒門兒!”譚官衛狠狠地說,“沒有人把他打成反革命呀,他平什麼反?老子當年就是說他是三種人。而且沒有組織結論,他想平反?拿證據來。”停了一會兒,譚官衛說,“我可能也要退了,如果退了,就到省人大去,常委,再弄一個二級委員會的主任。所以萬不能讓馮子卿反彈,我正在推薦我的繼任人,諒他不至於過河拆橋吧。”

五、海瑞的遙遠

徐光生病入院了,他這次可真是氣病的。徐光在北都市副書記任上是分管教育口的,他為人又謙和,大家都願與他交往,因此與一些教師非常熟。教師這個群體最沒有官位概念的,所以盡管徐光已經退休,大家依然懷念和敬重他,有事也願意找他談,他的家門依然熱鬧如常。

徐光在北京探望女兒期間,突然接到第一中學一個女教師的電話,哭訴學校一個副校長對她欲施不軌,被拒絕後便處處給她穿小鞋,最近又迫她自動去職,她實在走投無路了。徐光對這個副校長太熟悉了,當年如果不是譚官衛死保這家夥,他早就因為耍流氓被逐出教育界了。徐光立即給北都市教育局長打電話了解情況。

電話那頭的局長顯然心事重重:“就是那麼個事兒!徐書記,你說得沒錯,這個人你是了解的。”

“那你們為什麼不處理?你們的教師被人家這樣欺辱,你們就看得下去?”徐光大聲說。

“徐書記,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是曙光小區的丁總的弟弟。丁總同譚市長的關係你知道吧。當年我們要開除丁奉天,你支持我們的意見,最後譚市長硬把他安排在一中。局裏同誌們都把火燒在我身上,我還委屈呢。”局長在那頭氣憤地說。

徐光知道曙光小區,那是北都市最大的經濟適用房項目,交付使用後業主們就質量問題同開發商打得一塌糊塗,屢次到市委、市政府靜坐示威,由於是譚市長主抓的項目,別人不好插手,事情也一直未得到解決。至於那個丁總,徐光雖有耳聞,卻從未謀麵。這事兒出在他弟弟身上,徐光明白局長何以為難了。

那邊教育局長見徐光久久不語,便低聲說:“徐書記,你不用管,他在一中已經待不下去了。好像人事部門要把他調到午報去當社長。他總算不在我們這裏禍害了。”

徐光大吃一驚:“什麼?到午報當社長?還要提拔?這樣的人怎麼提拔?”

放下電話,徐光沉思良久。他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管此事。最後,他還是拿起了電話:“人事局趙局長嗎?老趙啊,聽說你剛從海南開會回來,海口到瓊山的路上有一個海公祠,你看到沒有?什麼?你去了,那太好了。那裏有一塊著名的碑,上麵刻了海瑞的一封信,你注意了嗎?那是海瑞寫給一個叫呂調陽的官員的一封私人信件。在一個紀念先賢的祠堂裏,有這樣一塊石碑,你沒有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