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鄭有為把吻撤去,望著遠方正緩慢露出的一點,卻照亮整個世間的驕陽,陷入了沉思。淩喻雪再次把頭埋進了那寬厚的胸懷,沉迷著。半響,口中輕道:“妾本是東周人氏,生來命途多苦,先後去了娘親與爹爹。本與兄長雖貧苦,卻也過的甚如意,隻恨那天公不長眼!原以為兄長疾病有了三分希望,不曾想未到十五便舍我而去了,也非是怪怨癡君。今得了仙緣,雖說至此衣食無憂,免受凡苦,自也非貪圖之人,倒不甚羨慕那長身不老,修得正果之誘惑。”淩喻雪說著複又抬頭看向鄭有為,掙脫了懷抱,隻拉著癡君雙手道:“今生之所願,便是與君相守。榮華富貴倒是無需,妾知癡君是要行一番大作為之人,隻是前者之事多有耳聞,癡君此去皇都,凶險萬分。”頓了頓又道:“必有委屈來受,妾有一求,知是癡君脾性剛烈,但凡受了委屈,多想想妾身。如今妾身隻癡君一人為親,癡君若是有了差錯,妾身苟活於世又有何願?癡君可記住了?”
鄭有為聞此,心中愈發不是滋味,看著佳人麵帶乞求之色,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淩喻雪一笑,複又抱住了癡君,深埋的頭顱感受著癡君的心聲,嬌顏掛著甜甜的笑,又輕聲道:“妾比癡君長了五歲,說來也是天公作怪,總是要把人來耍。癡君此去,妾也不要什麼承諾,但也不許你不許承諾,隻把你那甜言美語、海誓山盟都埋了心底,隻道是你今生欠我一個承諾!”
淩喻雪頗有些撒嬌的話語,聽到鄭有為的耳裏,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在心間戳來戳去。痛,不能呼吸。許久,鄭有為低下頭去,緊挨著佳人的額頭,柔聲道:“今生,我欠娘子一個承諾!”淩喻雪聽了此話,嬌顏笑得如綻開的花兒一般,少了幾分羞澀,多了些許滿足。便是聽了“娘子”二字,也不覺有甚不妥。一顆心,隻許給了癡君。
頑皮的叩開你的心扉
把我的心也放進一半兒
從此你我相連
悄悄地打開我的心門
你的人,就在那裏
隻願為你癡狂
我的靈魂隨你而去
帶走的,還有我的心
你的人就在我這兒
帶不走的,是你留下的痕跡
我不想知道日後的路有多難走
我想知道的,是你會陪我走多久
海枯,石爛,走到生命的盡頭
隻願君相隨
知道你是不甘寂寞的
我會捧枝傲雪梅,靜靜地笑望你
你哭時,我在,我就是你的依靠
你喜時,我在,癡癡的看著你
你愁時,我在,為你燙一壺濁酒
依在你的懷裏,默默地聽著你訴著心語
你笑時,我在,輕舒廣袖,舞出一曲紅顏美
長路漫漫,但有君在
狂語笑世間,我是你的
如同一對鴛鴦偎依在一起,天雖亮了,倆人卻不舍分離。也不要什麼甜言蜜語、哄人心神的話,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倆人內心便大為滿足。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倆人便明白了對方意願。
非是故弄玄虛,哄騙諸位看官。實是倆人把心都獻於了對方,心與心交融在了一起。正是:我對你坦誠,你予我真情。一顆心隻裝著對方,如此若不能這般,世間談愛作何用?知己莫不是隻成了一個傳說?若著實汙了諸君雙眼,令諸君覺得惡心,便隻當是筆者的一個胡言做夢,一笑了之。既為惡人心神,汙人思維之物,莫去思它!莫去品它!再費言一句,筆者之愚見:愛不是掛在嘴邊的那三個字,實為一種行動,平平淡淡的一種美好期望。那三個字也隻是調情之用,嗬嗬嗬!
言歸正傳,越女派上下一眾元老,見此也是隻能暗自哀歎。越女派有規定:凡入門弟子便須斷了俗念!幾近不可與男子親近,更遑談婚配。若斷不了俗念,雖不會被逐出門。但也不能繼掌教之位,不能入元老之會,不能長居清蓮山。眾元老若平時見弟子如此放縱,早教其麵壁去了。如今這樣不理:一則是因為淩喻雪之體質,又是剛入門不懂規矩;二則是因為顧忌鄭有為之身份;三則是尊重其選擇。畢竟無數經驗早已證明,但凡天之驕子必須得順其意而行,作雪中送炭之舉。四個字“要結善緣”,這六陰之體,莫不成還算不上天之驕子?眾元老自心知肚明。
項乾四人早早起來,見倆人還在遠山上抱立,也不去打擾。四人來到客堂,飲過早茶,與戚雲子胡亂談些無聊事物。自說到辰時之刻,戚雲子叫弟子擺宴清蓮山頂的清蓮亭,帶幾人沿山徑,一路賞景談笑到了清蓮亭依賓主而坐。但見那亭上鐫著一副對聯:清水須明心本清;蓮花貴潔形自蓮。亭匾上“清蓮”二字,自讓人不住在心中恍惚不已,內心越發清靜。十丈方圓的孤亭非奢華氣派之物,卻是當年清蓮子——越女的悟道之地,蘊意非凡!能上得一坐,實乃三生之幸!戚雲子見那倆人還在那裏,便使婉流子去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