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婉流子,但凡大門派中新一代年輕弟子,敢稱“子”能稱“子”者,必是這一大門派年輕弟子中無敵手的存在。也是這一門派當代的大師兄或是大師姐。不論年紀,輩分倒是極高。這婉流子修為九階,與泰山派當代大弟子——江流子一樣,同屬“流”字輩。若是關門弟子則又不一樣,戚雲子當年便是關門弟子,所以法名與泰山當今掌門一輩的“丹”字輩不同。這婉流子芳齡不過花信之年,也非什麼特殊體質。今日之成就:一是師尊苦心指點;二是自身刻苦修煉之果,完全是一步一步踏實走來。
且看其相貌:生得一副好容顏,七尺嬌軀非等閑。冷顏若許傲然氣,三尺青鋒平添厲。飛仙髻上開雀屏,柳眉鳳目鼻傲挺。巧嘴輕抿笑塵態,森羅綠紗遮妙體。婉流子領了命,下了清蓮亭奔倆人而去。自聞師妹是六陰之體,便日常多有照顧。倒是不擔心其搶奪掌教之位,此位非是資質好、功力高者才可居之,須品德、處事之度皆通過門中眾元老之審核方能居之。若沒有,便仍是老掌教把持神器。所以才會有這些老掌門把持了兩三百餘年的神器。
到了近前,見那對眷侶終於從二人世界中掙脫出來,說明來意,帶著倆人上了清蓮亭,拉著師妹立於師傅身後不語。鄭有為忽覺心中瞬間空蕩蕩的,像是憑空掏走了一塊一般。呆呆的看著淩喻雪,見佳人微微一笑,才覺好受些。
戚雲子邀鄭有為坐下,眾人談笑著品酒論菜。場麵倒是頗為嚴謹,無失禮處。戚雲子心境自熱,又作為長輩,自是不會。項乾幾人出身名門,又以後輩居之,也是不會失禮。倒是鄭有為,一不太懂這裏的禮節,所行有些隨意。二又一顆心都寄在了淩喻雪身上,不時與其癡笑一下。也不甚搭理眾人,自惹得幾人頗為尷尬。
項乾見此,隻道:“我聽聞貴派與梁山一直是比鄰而居,素來敬佩梁山眾英雄之行徑,無奈苦歎英雄遭天妒,不能一睹偉岸英姿。若能一見梁山聖地,也不枉此生走這一遭!”戚雲子道:“大皇子請看!”說著手指向西南方。
眾人窮目望去,果見數千裏之外有一群黑漆漆的山巒。山上寸草不生,建築破敗,毫無生機可言,全然是一片死寂之地。眾人驚,問之緣由。隻聽戚雲子道:“老嫗也所知甚少,但聽前輩略講,方有些許耳聞。傳聞這梁山一百單八位英雄,乃是天地罡煞之氣所化。出於何年無人知曉,卻盡消失於千年之前。其因至今仍是一迷,有說惹了天怒,有說仇人報複。也有說,自相殘殺。終是無從考究了。”戚雲子歎息一聲,又道:“曾聽聞千年前的一個夜晚,忽天降神雷於梁山聖地,波動之大震驚人世間。神雷持續了一夜方才退卻,自此便不見了一百單八位英雄,連那聖地都化作了一片廢墟!”
眾人聽完,皆驚歎。複又望向梁山,似要看個真切,望個透徹。鄭有為聽了“梁山”二字時,便又驚出一聲冷汗,如噩夢般的往事又流過腦海。由尾椎開始,全身一陣發寒,內心不住悚懼。過了許久才略微醒神,飲了杯中酒,道:“人生一世當如梁山英雄,不行有愧之事。我若有餘力,必重建梁山!再振英雄之威!”屈傲天道聲好,敬了鄭有為一杯,大讚八弟豪情可衝九雲霄。戚雲子道:“老嫗這裏先祝願小友得成宏願!”說完飲了酒。項乾也是讚道,大言支持,也敬了鄭有為一杯。
眾人相談到午時,項乾便欲辭行。戚雲子挽留一會兒,也就隨了眾人之意,不再強留。送了五人下山,叮囑幾句後便不再言語。淩喻雪取出一個近日抽空繡的荷包,係於癡君腰帶上,道:“癡君莫忘了欠妾身一個承諾!”鄭有為隻覺內心一陣疼痛,拉起佳人的手,點點頭,又不知說什麼好。
倆人對視片刻都輕輕一笑,鄭有為從戒指中尋出一件留於母親的衣裳——明月照香梅,送予佳人。隻道一聲“等我!”一狠心,跨上赤蛟飛奔離去。
正是:君有大事起身去,獨留伊人空牽戀。一日三歎哀思愁,互訴心語寄相思。
這鄭有為途中究竟又會遇到什麼波折,且聽下回心語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