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霧悄無聲息的飄向朱雀所在的寢殿,還沒靠近就被打得四散逃開。
相繇從暗處走出,冷眼瞧著受到驚嚇的那團黑霧重新聚攏後慌亂準備逃離。
相繇眉眼冷厲,紅瞳幽幽鎖定那團黑霧,揮手間便將那團黑霧困住。
黑霧被一張冰網困住,在冰網裏驚慌亂竄。
相繇一步一步走向那團黑霧,在離黑霧五步遠停下。
他聲音極淡,卻帶著凜冽的寒意:“誰派你來的?”
黑霧懸停於半空,瑟瑟發抖。
“不說?”相繇眼中厲色漸深,數十根冰刺在冰網上方凝聚。
冰刺冒著森冷的寒意,對準了黑霧。
黑霧見狀,抖得更厲害了,卻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相繇眉目一凝,冰刺瞬間向前推進,黑霧嚇得顯出原形。
是一隻女蚌精。
女蚌精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上神饒命!小妖並無惡意,隻是想回家。”
”回家?“相繇目光冷戾,”這裏是水神宮,你一隻蚌妖也敢占地自居。“
女蚌精害怕得連聲音都在發抖:“小妖見此地荒蕪,以為是無主之地,便在此住下,並不知是上神府邸!上神饒命!”
聞言,相繇居高臨下地盯著女蚌精,紅眸閃爍間透出銳利的光。
“你在此多久了?”
女蚌精:“近十載。”
相繇:“在此之間,可曾有神官來過此地?”
“小妖來此後,您是第一個。”
相繇聞言,沉默不語。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這小妖來此近十載,離義父出事時已過二十載。
良久,他撤去冰網:“滾。”
“謝上神不殺之恩!”女蚌精一聽,當即化作黑霧遁走。
相繇望著女蚌精逃走的方向看了半晌才收回視線,一隻蚌妖卻修魔。
有意思。
相繇一揮手,半空立即浮現出一幅地形圖。
方才他用冰網困住那蚌妖時,趁機在那蚌妖身上打下了一道追蹤符和嗜命符。
若這蚌妖真是別有居心,那便怨不得他了。
揮手散去地形圖,相繇轉身進了朱雀所在的寢殿內。
床榻之上,那一身紅衣的神明,趴在榻上,睡得東倒西歪,毫無形象可言。
一旁的石桌上,香爐餘煙嫋嫋。
這是相繇後麵送進來的安神香,他進來時朱雀是知曉的。
但在看到是相繇時,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相繇走到榻前,彎腰將朱雀垂在榻下的手跟腳扶起,放回榻上。
並將朱雀身子擺正,撿起掉在地上的玉枕給他墊上,轉而在榻上坐下。
他剛一坐下,朱雀又翻轉身子改為趴在榻上。
那玉枕似是膈著他了,被朱雀揮手掃落。
相繇見狀,微微輕歎,不再去管。
相繇盯著朱雀看了許久,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幼時相見,他不過五歲,朱雀尚是少年模樣,著的並不是紅衣。
而是一襲白衣,翩翩少年郎。
那時,他並不知朱雀是誰,也不知他真實身份,隻知他是父親好友。
父親他們也沒有稱他為神君,而是四殿下,聽聞是家中排行第四。
朱雀第一次看見他時,就欺負他。
上手捏他的臉,搶他的糖吃,故意將他弄哭,然後又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