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 I know that today
She's gonna send her letter to you
From Sarah with love
She took your picture to the stars above
And they told her it is true
She could dare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So don't make her blue when she writes to you
Form Sarah with love……”
“這是一封來自莎拉的帶著愛意的信,她已經找到了她理想中的愛人。對於你,她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但是我知道今日,她會寫一封信給你。……這是一封來自莎拉的帶著愛意的信,她拿著你的照片去問天上的星星,他們告訴她這是真的,她才敢義無反顧的愛下去……所以當她寫信給你的時候,不要讓她傷心,這是一封來自莎拉的帶著愛意的信……”
時常覺得這首歌的詞很傷感,那是翻譯不出來的一種感覺,難以言說。尤其是那一句,From Sarah with love ,She'd got the lover she is dreaming of,理想化的逞強,反倒讓人覺得悲涼。
杜漸倫按斷了我的電話,握著手機從樹後走出來。橘色的夕陽拉長了他的身影,他在暗影中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我遠遠地看著他,握緊了手中的Iphone,上麵的牆紙是李禦。我揚了揚下巴,質問說:“你跟蹤我?”
杜漸倫一步一步走近我,影子修長。他沒穿外套,隻穿一件深藍色的條紋襯衫,看起來有些單薄。他抬起頭,迎向我的目光,神色略有些疲憊,反問說,“這是明珠雅集的地方。你可以來,我就不可以嗎?我為什麼要跟蹤你?”
差點忘記了,他是明珠雅集會長杜葉惠玲的繼子。可是怎麼會這麼巧,明珠城這樣大,我們卻總能在各種地方不約而遇。那個晚上我分明看到了他,他跟方才一樣在暗影處看著我,臉龐浸在模糊的光影中,神色仿佛曖昧不明。
心裏帶著說不出的疑惑,我轉身就走,不想再與他糾纏,他卻忽然叫我一聲,“莞凝。”
我站住腳步,深吸一口氣,背對著他說,“Vincent,你應該知道,我跟你之間已經再沒什麼話好講。”
“哦?是嗎?”他走到我麵前,讓我不得不看著他的臉,他說,“你消失這麼久,生意也不要了,宋氏企業那麼多員工,你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一點?”
我揚了揚唇角,說,“不負責任?嗬。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責任?”
杜漸倫眼神不易察覺地一顫,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索性攤開來說,“我們之間的一切,再痛楚,再不甘,如今都已成了過去。我不想再想,也不願再提起。可是為什麼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麵前,逼著我想起過去那些事?”我別過頭,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投射出的斑駁的樹影,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飄忽,甚至帶著一絲無奈的哀求,我一字一頓地說,“從此互不相幹,不是很好嗎?”
一陣異樣的沉默。風卷起腳下的落葉,在半空裏畫著圈。
我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人,我們相識了快十年……曾經很親密,也曾有過快樂的時光,我們現在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可是其中已經隔了千山萬水,物是人非。
杜漸倫忽然激動起來,他握住我的肩膀,隔著衣衫,他的手指冰涼。我有些怕,奮力甩開他轉身想逃,他卻不顧一切地自後抱住我,雙手扼住我掙紮著的手腕,他口中的熱氣呼在我耳邊,他的聲音微微在顫抖,說,“互不相幹?宋莞凝,你憑什麼對我說這樣的話?”
他身上很涼,好像整個人都涼透了,那種熟悉的古龍水味繚繞著我,我有些心慌,掙紮著喊道,“杜漸倫,你放開我!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杜漸倫身子一震,狠狠將我推倒在地上,說,“你以為我就想看見你嗎?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死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可是你為什麼要加入明珠雅集,又為什麼要卷進李禦的事情裏?看見你有危險我怎麼能不管你!”
沒有了他的體溫,四周的空氣冷下來,我跌在地上,抬頭又驚又懼地看著杜漸倫。他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而他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繚亂無比,他說,“宋莞凝,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路麵冰涼粗糙,我蜷曲在地上,想起他將我推入海中時我的絕望與無助,咬牙冷冷接口道:“你是為了你自己!”
杜漸倫低頭看我,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我忙往後退,手掌被小石子硌得生疼,不由皺了皺眉。一瞬間,他仿佛被我的目光刺痛了,腳步停駐在原地,表情微有些錯愕。
他的條紋襯衫收在腰帶裏,不是所有男人這樣穿都很好看。杜漸倫身形略瘦,可是身材比例很好,黑色西褲更顯得雙腿修長,遙遙站在那裏,就像平麵廣告裏的圖景。他的目光漸漸冷靜下來,說,“你的公眾形象本來就不是很好,日後若是因為什麼事被明珠雅集除名,對你們宋氏的股價沒好處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道:“會長雖然是你的後母,可是明珠雅集也不是你們杜家開的。憑什麼平白無故除我的名?”
杜漸倫長歎口氣,沉默良久,搖搖頭說,“算了,莞凝,我想說什麼,你永遠都不會懂的。”他頓了頓,說,“總之,葉惠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收你入會,一定是另有所圖。”說完,他轉身往那輛Aston Martin走去,背對著夕陽,修長的身影看起來筆挺而寥落。
良久良久,我獨自從地上爬起來,怔怔地也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最後一絲夕陽的餘暉褪盡的時候,灰蒙蒙的天空忽然下起雨,愈加陰霾了。
所謂夜路難行,果然是沒錯,我一心隻想快點回家,哪知車子忽然拋錨,再也打不起火來。這是李禦手下的車子,小抽屜裏也沒有放傘。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想叫拖車,哪知電話居然沒電了。此刻外麵下著雨,郊外的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兩側是密密層層的樹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從裏麵跑出什麼來。夜色越來越深了,我鎖上車門,不免有些心慌。
雨點劈裏啪啦地砸在地上,空氣裏像是騰起了一層霧,天邊劃過一道閃電,隨即轟隆一聲,整個車身都好像在震。寒氣順著車窗的縫隙蔓延進來,我抱緊了自己,四周是無邊的暗夜,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
這時,對麵遠遠有車燈的光亮傳來,暖暖的橘色將半空中的雨水照得更加清晰,我眼睛一亮,想下車攔住它,卻又猶豫了。在這荒山野嶺,我怎麼知道開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來者不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