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花34(1 / 3)

4.

Somer’s by其實是個更適合夜晚的地方。主色調是暗紅和暗紫,隻有在燈光下才能顯出這種複古華麗的感覺。這張台上擺著一隻小巧的裝飾台燈,燈罩上墜著一圈紫色水晶流蘇,昏暗燈光下晃晃如水銀。

許揚田坐在我對麵,說,“莞凝,你記不記得,半年前我們也曾一起坐在這裏吃飯的。”

時間過的真是快。半年的光陰,就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我點點頭,也頗有感觸,說,“記得。”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的。兜兜轉轉又回到原處,以為一切都沒有變。”許揚田頓了頓,眸光裏有深深的歎息,說,“可是事實上,一定有什麼東西已經改變了的。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

我抬起頭,隔著朦朧的光影看他,那雙眼睛其實很漂亮,隻是可惜被鏡片遮住了。琥珀色的眸子上頭蒙著一層淺淺的惆悵。我笑笑,說,“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你不該這麼感性的吧?”

他習慣性地轉著高腳杯,桌布是淺紫色的,紅酒在杯裏輕輕晃動,他說,“莞凝,我從小讀名校,一直都是優等生,十幾歲時都未曾叛逆過。賓夕法尼亞大學碩士畢業,回明珠城就開了這間診所。一路風調雨順,毫無懸念。……或許,因為你經曆太多,所以你喜歡的男人,是否都需要有那樣的特質?”

“哪樣的特質?”我眨眨眼睛問。

“危險,神秘,表裏不一。”他把杯中紅酒飲盡,揚了揚唇角,補了一句說,“都有黑色背景。”

我微微一怔,頓了頓,說,“你是指李禦?”

“杜漸倫也是。”他似是無意的接口道。

我心想,杜漸倫對我所做的事,許揚田應該不知道吧。如何能把他跟“危險”二字聯係在一起呢?我有些詫異,說,“杜漸倫是正當商人,跟‘黑色背景’扯不上關係吧。”

許揚田喝了一口紅酒,白皙臉頰有一點點紅,微有些醉意和慍怒,說,“怎麼,難道你還對他餘情未了?不然何必還在我麵前幫他掩飾。杜漸倫是19A玄武堂堂主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了。”

我重重一愣,說,“你說什麼?……你說誰是玄武堂堂主?”

許揚田一愣,問我,“你真的不知道?”

他的表情不似在開玩笑,這個消息太過意外,我的表情有些僵硬,直直看著他,說,“這些你從哪裏聽來的?為什麼這麼說?杜漸倫身家清白,怎麼會是19A的人?”

許揚田似乎有些悔意,微有些語無倫次,說,“莞凝……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

我扯住他的袖子,心中紛亂,說,“Tim,你都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許揚田抽回右手,袖扣險些被我拽掉,他扶了扶額角,說,“可能傷心的時候喝酒,真是比較容易醉的。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我抬頭看著他,定定的,我說,“今天,除非你把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否則我不會讓你走的。

許揚田歎了口氣,說,“好吧。其實你早該知道的。那個人曾經是你的未婚夫,可是你竟然這麼不了解他。這倒是讓我始料未及。”

我腦中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一切……許葵,姚瑩,還有綁架我的人,這些人七七八八地出現在我腦海裏,還有杜漸倫身長玉立的身影……然後我看見李禦在辦公室裏對我說,查不出背後主使是誰。隻知道這件事跟19A的玄武堂有關……

杜漸倫……他怎麼會是19A第一大堂的堂主?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他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盯著許揚田,問,“即使他真的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許揚田沒有再喝酒,而是舉起一旁的清水飲了一口,神色清醒了許多,說,“杜氏那樣的大家族,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子孫加入幫會。杜漸倫掩飾得很好,也很低調,極少有人知道他的江湖地位。”他聳聳肩膀,又說,“不過紙包不住火。總有一些人會知道的。……我陪父親出席飯局,從他們的閑聊裏聽來的。我以為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尤其是對你來說。”

我怔住片刻,追問道,“你父親是什麼人?”

許揚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淡淡地回答,“我父親是正當商人,但我爺爺曾經做過19A的話事人,許家早就已經金盆洗手,洗底經商,不過有些根基總還在的。”

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