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溫寧遠番外 (2)(2 / 3)

“但凡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他向她張開懷抱,將她攬進溫暖不再的胸膛。

她盈盈淺笑:“我要你為我作畫,要似我一般高。”

“好。”他毫不猶豫地應道。

她知道的,即便要他的命他亦會給她。

朗月皎潔,宮燈璀璨的光亮卻亦不遜色。湖裏漾起綺麗的漣漪,兩側回廊水榭中環佩叮當,各個雍容華貴。端柔慵懶地飲酒,目光不時地投向正中央,氣宇軒昂的男子眉宇間隱約憂愁。

她微微蹙眉,尚未來得及掩飾,隻聽得一聲嬌笑:“端柔今日雙喜臨門,怎麼卻愁眉不展,莫非心中不舒暢嗎?”

端柔冰冷的眸子倏地射向禧妃,那不曾掩飾的厭惡令禧妃不寒而栗:“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寧貴妃見事態緊急,忙出來打圓場:“端柔,禧妃的話是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端柔重複道,固執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沒了聲響。

禧妃原本懼怕地想要躲開,忽然燕嬪走到她身後輕輕說了幾句。她好似吃了定心丸,笑靨如花:“端柔這是害羞吧?也對,十六歲還未出閣的姑娘,又是馬上要嫁到鴣望族去和親的人,自然是害羞的。你放心,聽說鴣望族的族長淩赫容貌武功都是當世一流,也算不折辱你。”

端柔臉上的紅暈被褪得一幹二淨,搖搖欲墜似要跌倒,寧貴妃忙攙扶她,叱道:“禧妃,捕風捉影的事你也拿來嚇唬端柔,到底有何居心?”

端柔拂開她的手,冷笑道:“和親,是嗎?果真是天大的喜事。不過禧妃你似乎得意得過早,就算我果真要和親,宮裏消失個把人亦還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言罷拂袖離去,禧妃臉色蒼白,跌落在座。

傍晚時分,蕭述身著常青輕綃常服,並沒有帶上任何人,徑直去往敬福堂。隔著紗窗正看見端柔斜斜地躺臥在檀木榻上,一雙明眸似睜非睜,白玉般的臉龐微微帶有淚痕。長長的歎息似是驚動了沉思的她,轉過身去,徒留纖細的背影。

蕭述推開門,卻被端柔貼身侍婢錦書攔住:“皇上,公主說她身體不適,誰來都不見,您別為難我們。”

蕭述溫潤的嘴角扯出一絲漠然的笑:“原來朕要見誰還得過你們的關!”

錦書忙跪下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給您通傳。”

未過多時,端柔身披淡粉色輕紗,秀眉微挑,似笑非笑地譏嘲道:“堂堂的天子唯有拿低聲下氣的奴婢出氣的本事。你若是在朝堂受委屈,就痛痛快快地回擊,別在這裏欺負我的人。”

蕭述臉色微變,一屋子的太監宮女慌得連忙跪下:“皇上息怒,公主有口無心。”

蕭述眼光始終沒有離開端柔,倔強的眸子盈盈淚光,嬌喘微微。他不禁道:“你們都下去吧,朕沒有怪罪任何人。”

她轉身要進屋,卻被他緊緊握住手,大力扯進懷裏:“端柔,別跟我賭氣。”語氣依稀低聲下氣,他害怕極她那麼冷漠的表情,害怕她轉身不再回頭。

“你放開我!”她掙脫不得,便咬他的手背,咬到無力,咬到嘴角滲出血跡。心微微一痛,鬆開嘴,“你放我走。”

她累極、厭極、倦極。

就讓她遠走天涯,視而不見豈非是最好的結局?

“那件事朕沒有答應,你相信朕,朕不會讓你去和親。”他抱住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朕不能沒有你。”

她心軟,眼淚落進腳底,倏忽不見。

她為他耗盡一生的眼淚。

“述,我想去鴻錦寺。你放我去,這裏,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近乎哀求地道。她不願每日看他的妃嬪為他爭風吃醋,為他殫精竭慮、為他你爭我奪。

她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她們的伎倆拙劣而可笑,但至少她們名正言順,唯有她們才能理直氣壯地做這些事。她卻不可以。

那是毒,輾轉體內,會將她逼瘋,那般撕心裂肺的痛,逼得無處可躲。

他的懷抱軟弱無力地鬆開,下巴仍舊擱在她的頭頂,倦倦的無奈的酸楚:“我答應你,我等你回來。”

空色如洗,雀語蟬鳴。端柔白衣勝雪,清麗麵容隱隱流露高不可攀的氣度。她離開宮裏已有一月,每日裏講佛論經卻亦是心平氣和。自住持禪房回所在的重華殿,卻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問道:“你是誰?”語氣甚是奇怪,不甚流暢得僵硬。

她一怔,很久不曾聽到有人這麼問起,不由停住腳步。

男子身形高大,饒是蕭述亦矮他幾分。麵容冷峻而深刻,不像天朝人的形容。端柔兀自猜測,卻聽那男子道:“天朝的女子各個都似你這般美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