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始終都帶著一絲痛楚之色,卻又不與旁人言道,原來是還在飽受陰極真勁的折磨,這麼長的時間她一個女子是如何承受過來的?
屈言後悔不已,剛剛自己就應該率先出手,也不會導致她舊傷複發了,可是接下來又該如何?當然秦前輩如此深厚的內力都無法完全克製體內的寒氣,從而埋首塵埃,她呢?也會向秦前輩一樣嗎?
我屈言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讓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
他心內癡狂。
不,不可以,你要折磨我便折磨我,絕對不可以折磨我身邊的人,我屈言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在讓你折磨我的親人朋友!
原來自從第一次見過明淺瑜,一直到今時今日他心中早已將明淺瑜當做是朋友了。當初秦慕楓死的時候雖然感受還不是太深,但此時此刻麵對一個朋友又將因為金啟昭而死的時候,他心內的悲痛瘋癲終於展露了出來。
當初雲婉兒傳授經文的內容有一部分是講述如何將一個人的真氣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而使對方的真氣變成自己真氣的方法,經文講是輪回不滅術。此種武學本身並沒有什麼作用,畢竟就算你擁有了對方高深的內力真氣,但是本身功力低微也無法發揮出對應的功力,但此時卻似乎有了大用。
明淺瑜體內的真氣早已被寒氣所侵蝕,所以她體內的真氣便是寒氣,隻要屈言運轉輪回不滅術將她體內的真氣全部轉移到自己體內,而將自己體內的元氣全部轉移到她體內,那麼她應該就沒什麼事了,至於他?
他似乎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想過!
真氣轉移之時極為痛苦,真氣乃是一個人的武學根本,突然旁人欲要抽空你體內的真氣,那種痛楚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且不說明淺瑜後天修煉而成的真氣,單說屈言體內的元氣。元氣雖然真氣看似相同卻又極為不同,兩者有著明顯的差距。元氣乃是人身之根本,卻不是後天修煉而來,而是先天之氣。元氣乃是元精之化生,元精父母之精魂。元氣的形成重在激發自身的潛力,從而通過修煉外界之氣引導體內元精化生產生元氣。
氣聚則生,氣壯則康、氣衰則弱,氣散則亡,這是經文中明確的警示,可是屈言早已將它拋向了九霄雲外。
屈言雙掌抵在明淺瑜的背脊上,左掌入右掌出,右掌呈現黃色猶如勃勃生機,而右掌則是青色中帶著死氣,正是明淺瑜體內的寒氣。兩人臉上都是忽明忽暗,抽搐掙紮痛楚難當,但屈言所承受的痛楚卻又比明淺瑜強烈許多。
那可是元氣的消散,那種痛楚不啻於萬箭穿心萬蟻蝕心。
生命是如此珍貴,可是擁有者卻不知道珍惜?
也許隻有當死亡那一刻才大徹大悟,後悔也罷,無悔也好,都已經不重要了。
明淺瑜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她起身四顧,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息,冷冽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接下靜心微微運轉真氣竟然大為順暢體內的寒氣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而且體內的真氣雖然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但卻令她頗為詫異。
她陡然變色,奪門而去,可是哪裏還有屈言的身影!
半個月後,濠州。
雲婉兒托腮凝望窗外,窗外落木蕭蕭寒冬已至,可是卻始終沒有屈言的消息。
雲婉兒幽幽的歎了口氣,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冷飯,麵帶愁雲的走出了房間,正巧隻見朱元璋正走了過來。
“元璋,有你二哥的消息沒有?”雲婉兒急忙喊道。
朱元璋身上滿是汗水,剛剛晨練完畢,這些時日每日勤練屈言傳授的武功但也精進不少,再加上屈言傳授給他的孫臏兵法,朱元璋此時已然不是當年的那個落魄街頭的朱重八了。
聽到雲婉兒呼喚,朱元璋忙跑過來遲疑了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
雲婉兒臉上頓時露出失望擔心之色,也不答話無聲的轉了回去。
看著雲婉兒落寞的背影,朱元璋心生不忍,忙開口道:“嫂子不必擔心,二哥他武功高強一般人絕對奈何不了他,而且現在蒙軍已然一盤散沙高郵之圍已解,我想二哥最近應該就回來了!”
雲婉兒回眸對著朱元璋輕輕一笑轉身走了。
朱元璋無奈歎了口氣,其實心中知道假如屈言要回來肯定早就應該回來了,隻怕是出了什麼岔子。
議事廳,郭子興問道:“還沒有屈兄弟的消息?”
朱元璋無奈的搖搖頭。
郭子興猶豫了片刻,堅定道:“不能再等了,眼下蒙軍猶如無頭老鼠正是我等出軍的大好良機,事不宜遲元璋你下去立刻整備兵馬即日出征!”
“是,將軍!”朱元璋心內頓時雄心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