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迅速行動起來,他挺直身子,來了一個虎跳,竄向正在搖晃的彈簧門,不偏不倚正好撲在了麥爾尼格爾的背上。屋子裏燈火通明,但卻空無一人,隻有一部電唱機在不停地轉動。
邦德伸出雙手,把麥爾尼格爾的上臂抓得牢牢的,然後又用力一舉,對方的雙腿便離開了地麵。邦德又拖著他來了一個大轉彎,然後便把他用力甩向了剛進門的弗拉索。弗拉索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和麥爾尼格爾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整個房子都隨之撼動起來了。弗拉索受到這意外的強烈衝擊,來了一個後仰便向門外跌去。
麥爾尼格爾反應還算迅速,他立即從地上反彈起來,舉起了手槍,撲向邦德。邦德的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騰出來的右手則狠狠地打向他握槍的手。麥爾尼格爾沒有站穩,腳一滑,跌倒在地,正好撞在了門柱上,手槍也掉在了地板上。
弗拉索此時從地上爬了起來,將手槍伸進了彈簧門的夾縫中。那根槍管在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藍黃相間的顏色。他追尋著目標,不斷地瞄準,那槍管就像是一條不停地尋覓著獵物的蛇頭。這時邦德來了興致,他鬥誌昂揚,渾身熱血沸騰。一個俯衝,他抄起了麥爾尼格爾掉在地上的手槍,啪、啪、啪,朝著大門打出了一連串的子彈。這時他看見弗拉索的槍管在兩扇門之間夾著,槍口對著天花板射出了成串的子彈。弗拉索重重地倒在了門外,不再動彈。
麥爾尼格爾纂緊拳頭,照著邦德的臉打來。邦德此時的一隻腳還在地上跪著,他來不及站起來,隻能盡量把頭部藏低,以免打著眼睛。麥爾尼格爾一拳把邦德的手槍打落在了地上。
兩人就這樣徒手格鬥了一兩分鍾,你來我往,互相都不服氣,就像是兩隻正在惡鬥的猛獸。邦德仍是單腿跪地。突然,他覺得有個人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他集中所有的力量用肩向上一扛,對方便被高高地頂起,然後又摔了下來。邦德連忙趁勢躲開,蹲起。麥爾尼格爾躺在地上,卻將膝蓋伸向了邦德的下頦,並用力向上一頂。邦德於是兩腳朝天的向後倒去,牙床和頭骨都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和震蕩。
此時隻聽麥爾尼格爾大叫一聲,又用頭撞向了邦德。他的雙臂合起,拳頭握緊,朝邦德的身上砸過來。
邦德連忙將上身扭轉了過去,於是麥爾尼格爾的頭狠狠地撞在了邦德的肋骨上,如鐵錘一般的拳頭則壓在了邦德的胸腔上。
邦德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眼睛則盯著麥爾尼格爾那抵著肋骨的腦袋。他使勁一扭身,肩部便退到了手臂的後麵,然後掄起一記左鉤拳。麥爾尼格爾稍稍抬了一下頭,他的右拳有實實在在地打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這兩拳打得可真不輕,麥爾尼格爾搖搖晃晃,轉了兩圈,然後便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邦德輕身一縱,站起身來,如猛虎一般撲向了麥爾尼格爾。他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麥爾尼格爾的頭部,直到把他打昏過去。邦德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一隻手抓住他的一隻腳踝,把他使勁往外拽,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的整個身子向屋子中央拋去。
麥爾尼格爾的身體直衝電唱機飛去,隻聽見一陣沉悶的撞擊聲,電唱機和音箱都被撞壞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震顫聲。
邦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腿一個勁地打彎。他感到精疲力盡。站著喘息了一會兒,他才將傷痕累累的右手慢慢提起,並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了的濕漉漉的亂發。
“好樣的,詹姆斯。”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酒吧方向傳來。
邦德把頭慢慢地轉過來,發現屋裏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四個人。他們靠著桃花心木鑲黃銅邊的櫃子站成了一排。後麵是貨架,上麵堆著許多亮晶晶的酒瓶,一直堆到了天花板。
站在中間的那個人向前邁了一步。他就是斯潘·塞拉菲姆,斯佩克特維爾城的頭目。他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塞拉菲姆一身西部牛仔的打扮,身上穿著鑲有銀線花紋的牛仔裝,腳登鑲著銀色馬刺的馬靴,擦得鋥亮發光,腿上還綁著一副帶有同樣的銀線花紋的寬邊護腿褡褳。一雙大手在兩支長管左輪的象牙槍把上握著。手槍則插在了掛在大腿上的槍套中。他的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的寬腰帶,上麵的子彈排得密密麻麻。
他這身打扮著實可笑,可他自己卻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一顆碩大的腦袋微微向前探著,眼睛眯成了兩條縫,從裏麵射出冷冷的光。
邦德發現這四個人當中還有凱絲,估計剛才說話的就是她。她穿了一套上白下黃的牛仔裝,雙手叉著腰,那樣子看上去就像西部影片《粉脂金槍》裏的女主角。她注視著邦德,眼睛裏閃耀著光芒,兩片驕豔欲滴的嘴唇微微張開,氣喘籲籲,仿佛剛剛被人吻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