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虞曾猜測人因是妻妾爭風吃醋而喪命，可沒想到是盧湘親自下的手。
見她不語，馮惠娥接著道：“我並非離間你們姑媳，是讓你當心，我住京中能護你，可來日我回趙地你又怎麼辦呢？”
薑虞的心被暖意細細地填滿，慌亂和歡喜讓她眼眶發熱，“您安心，妾都明白。”
“那便好。”
馮惠娥心疼地撫摸她的發鬢，“好孩子，你去收拾收拾，快些來陪我。”
“是。”
薑虞依言回了珠鏡小築。
紫述正指揮婢女搬運賀壽的奇花異草，瞧見她便上前扶住，“三娘子臉色不好，可是膝蓋不適？”
薑虞搖頭，“你去一趟湖園，不，你留在湖園。”
紫述低聲說：“寧小娘子被送回去了，雖然受了驚嚇，但太妃和老王妃都未怪罪。”
薑虞心神不寧，“你告訴她，這幾日別信他人，吃穿用度親力親為。”
薑環寧在太妃駕前失儀，越王府有所懲治才是對皇家威嚴的維護，對崔氏的忠誠。
太妃並未怪罪，越王府對薑環寧的處置便不會聲張，或許是一杯毒酒，一條白綾……
她的命運隻會同那位消失的歌姬一般。
既然注定是死局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薑虞反握住紫述的手，“罷了，給她吃假死藥，待府醫查驗後送出府；明日她醒來你安置過再入宮尋我。”
“是。”
紫述應下，轉身去了湖園。
園子裏靜悄悄的，也沒見到婢女，她直接進了薑環寧的臥房。
房中的窗沒關，火盆裏的炭也快燒盡了，隻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婢女在拆帳幔。
紫述蹙眉，“寧小娘子何在？”
小婢女瑟縮著往東廂指，“方才哭了好一會，奴還以為她要尋短見，沒想到大王差人送午飯……哎，紫述阿姐你去哪兒？”
紫述大步跨進東廂，裏麵空無一人，門外呼嘯的寒風吹散了若有若無的飯菜味。
越王的午飯？
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麼？
她尋了一遭，最後看向廂房外門窗緊閉的水閣。
水閣裏。
婢女擺好滿桌飯菜，對縮在牆角的身影行禮，“寧小娘子，大王知道您委屈，但尚在宮中無法回府，便命奴做了您愛吃的飯菜。”
薑環寧抽抽噎噎地仰起臉，露出哭得發腫的眼睛，“真，真是大王？”
“奴哪敢胡說？”
“不，我惹了禍，大王定會惱我，怎麼會讓我吃飯？”
薑環寧搖了搖頭，繼續掉眼淚，“阿姐她，也肯定對我失望極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哭久了失神，她說話便顛三倒四的。
“畢竟這裏是我家，老王妃說我能在家裏來去自由的，我去珠鏡小築，你們也沒攔著我。”
婢女耐心聽完，笑著安慰，“您多慮了，您瞧老王妃、大王還有三娘子，哪位怪罪您了？”
薑環寧怔了怔，“倒，倒也是。”
“在王府裏有老王妃和大王護著，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婢女雙手奉給她一雙筷子，“快用飯吧，否則大王回府後見您如此憔悴又該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