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擺脫嗎？
汪瑤像是聽見了希望，“進宮，進宮就可以了嗎？我再也不用……”
“對。”
曹妙柔打斷她的話，“再也不用低著頭活，你是皇妃，永遠高人一等。”
汪瑤自顧自喃喃自語，“擺脫，真的能擺脫嗎？”
“是。”
曹妙柔猜測她是想擺脫被輕視的命運，就說：“明日帶你去見老王妃與郡王，你把所有委屈都說出來，往後便日日是好日。”
汪瑤重重地點了點頭，口中還念叨著擺脫走遠了。
三言兩語說通了她，曹妙柔大喜過望，轉而直奔紫雲樓。
她得告訴老王妃她與宮中負責擢選妃嬪的女官是至交。
來日汪瑤若是入宮，她那友人必會照拂，日後高升做貴妃，做皇後也不無可能。
待明日就把女官請入府中好生款待一番，上下打點過，再擇個良辰吉日便能將汪瑤送進宮去侍君。
她也是極為有本領的女郎。
況且她對郡王府毫無私心，一定能夠替郎君排憂解難，讓崔氏重振昔日的輝煌。
*
曹妙柔剛進了紫雲樓，薑虞就知道了。
她麵前坐著個通風報信的薑昭。
小郎君一邊咬著蜜餳一邊道：“……四昭兒進郡王府先去拜見老王妃，老王妃不願見，隻見那個女郎。”
“曹娘子，”薑虞捏捏他的小鼻子，“需得守禮。”
薑昭嘟起小嘴，“曹小娘子，哼，四昭兒懂，四昭兒是大郎君了。”
薑虞笑，倒了杯花釀來給他，“大郎君尋我何事？”
薑昭往她懷裏拱，“那日風很大，四昭兒怕阿姐害怕，早就想來看看阿姐，告訴阿姐家中一切都好，阿姐的屋和大兄二兄的屋尤其好。”
薑虞心裏一暖，將他抱緊些哄了一時，走前又裝了兩盒糕點與玩具。
最後，她從枕下取出匕首給他。
薑昭見了眼睛發亮，抱在懷中愛不釋手，“阿姐是送給四昭兒了麼？”
薑虞說：“你帶回去給阿娘，若是阿娘問來龍去脈，你如實說就是。”
“阿姐放心。”薑昭拍拍小胸脯。
薑虞將他送出院門，天邊見了暮色，風雨欲來。
她既已經決定要報複郡王府，最後與崔奉洲必定是和離的結局，可阿娘那日的誓言尤曆曆在目。
若說服不了她，當真眼睜睜瞧著她服下砒霜麼？
她如何能背負的起阿娘的命？
但願阿娘在看到大兄留下的匕首後，明白父兄之死的古怪，收回當初的毒誓。
薑虞直站到暮色四合方轉身，就聽背後有人喚，“三娘子——”
她轉身，來人是紫雲樓的女使。
女使笑盈盈地行了個禮，“老王妃請娘子明日巳時去一趟。”
“何事？”
女使道：“奴不敢多問，約莫是大喜事，老王妃方才甚是開懷。”
喜事？
薑虞沉吟片刻。
自崔奉洲被降爵，除了汪瑤進宮，哪兒還有喜事？
她忽地想起方才薑昭的話，便問，“明日曹小娘子也會去紫雲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