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崔文真淚如雨下，連連搖頭，“老王妃息怒，我隻是，隻是……”
曹妙柔柔聲地勸二人，“老王妃您莫氣，真大娘子也是心疼女郎。”
“大娘子，侍君是好事，你又何必推脫？恰好今日我請了女官來給小瑤娘子驗明正身，待選個良辰……”
“不，你們不許碰我的瑤兒。”
崔文真憤然起身，將不知所措的汪瑤護在懷中，“誰碰她我殺了誰。”
“崔文真你瘋了，”盧湘拍案而起，“來人，把她給我架開。”
“不要，阿瑤——”
“阿娘——”
母女二人被女使強行分開，拉到兩側，二人頓時哭喊成一團，候在一旁的擢選女官眉頭緊皺。
薑虞見狀起身對盧湘道：“阿姑，擢選素來是先卜算八字再驗身，若是不按規矩，怕往後傳揚出去有人借題發揮，對郡王府不利。”
盧湘未答，倒是曹妙柔開了口，“郡王妃哪裏話，郡王府的小女郎怎麼會……”
“許你說話了嗎？”
薑虞連正眼都沒看她，“退下。”
曹妙柔哪裏見過如此疾言厲色，渾身一抖，怔怔退了兩步，無助地望著盧湘。
盧湘冷哼一聲，“薑虞，你也不用吵鬧，這是我與郡王的主意，絕無更改，不必再說。”
她抬抬手，示意女官帶汪瑤去偏廳。
“你們不必驗。”
崔文真甩開禁錮她的兩個女使，衝到汪瑤身邊將她護在懷中，“不必驗，我說就是。”
她摸摸幾乎暈厥的汪瑤，淚如雨下，“我的瑤兒，她懷了兩個月身孕。”
“什麼？”
“這怎麼……”
滿室嘩然。
盧湘站了兩回才站起身，“你再給我說一遍，崔文真，你說，汪瑤她怎麼了？”
崔文真歇斯底裏地喊起來，“她懷孕了，老王妃聽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你們——”
盧湘上下牙都在打顫，“放肆，大膽，你們，怎麼敢？”
曹妙柔也驚慌失措地衝到母女二人身邊，拉扯汪瑤，“這不可能，怎麼會如此，小瑤娘子明明還在說親……”
“凡為女子，清則身潔，貞則身榮，你未出閣便有孕實乃崔氏的恥……”
不等她說完，薑虞便命女使將她拖開，“把嘴堵上。”
正堂內一時間鴉雀無聲，連悲泣都被壓抑的氣氛衝散。
“不肖子孫，傷風敗俗，還有臉哭？”盧湘跌坐在椅子裏，咬牙切齒道，“你們給我說，那奸夫是誰？”
當真是氣糊塗了，也不管顧外人在場。
薑虞暗歎一聲，悄然走到女官身側，“隨我來。”
“是。”
她領著女官剛出了門，便聽見背後一聲尖叫，“啊，我的瑤兒，天呐——”
薑虞心猛地一縮，回頭看去。
汪瑤軟綿綿的身子順著紅漆抱柱緩緩滑落在地。
頭一歪，一道鮮血從她的前額冒出，順著眉骨臉頰淌進脖頸，人閉上了眼睛。
竟是觸柱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