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陳湯了結北匈奴(1 / 1)

第十五章 位於今天阿富汗境內的單於城早已是一片斷壁殘垣,曾經的康居故地而今依然糾纏在仇殺與暴力中。相形之下,兩千年前的中國將軍陳湯卻在這片土地上上了一節生動的軍事教育課。斬單於的赫赫武功在文人的記錄下隻有寥寥數筆,一句豪言卻永遠篆刻在史冊: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陳湯時代的匈奴已非當年馳騁草原的天之驕子,南匈奴單於呼韓邪做了漢朝皇帝的順民,北匈奴的郅支單於淪落成了西域的恐怖分子,今天殺個漢朝使臣,明天劫掠個把商隊,雖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可小打小鬧總不消停。偏偏當時康居國的國王是個“有理想”的人,很想過把西域土皇帝的癮,於是兩位“難兄難弟”很快勾連成一氣,郅支單於住康居國的地,康居王仗匈奴的勢,把絲綢之路搞得雞犬不寧。套用《傻兒師長》裏一句常用台詞:“這鬼日子沒法活嘍。”

事實上這日子卻越過越滋潤,隻因一個人的到來——陳湯。

之前,這位大將的名聲就一個字——臭。老爹死了都不回去奔喪,還喜歡搞點兒腐敗什麼的,在天子腳下越混越差,偏巧新任的西域都戶甘延壽要帶個副手,就把他從長安帶過來了。

一路上,甘延壽吃驚地發現,這位幾乎天天搞事的問題人物,居然出人意料地老實,每天悶著頭趕路,但隻要經過城邑山川,總要停下來觀察一番,一雙眼睛滴溜亂轉,不知琢磨什麼。甘延壽也懶得管,別惹事就好,到了任所,陳湯立刻跟領導攤牌了:我來西域就是要惹事的,而且是惹大事——打匈奴!

打匈奴?甘延壽真以為這個下屬神經不正常了,發兵,征召,事事都是大工程。陳湯的理由充分得很,郅支單於橫行西域,將來必成大禍,不打不如打,晚打不如早打。甘延壽實在被說得煩了,就客氣了兩句,那就等我向領導請示請示吧。陳湯這回是真打算幹正事,幾天後甘延壽生病歇班,陳湯一不做二不休,假借著朝廷的名義向漢朝駐西域的屬軍下調令。等甘延壽回過神來,城外已經黑壓壓集結了四萬多大軍,甘延壽氣得直跺腳,這不是毀我嗎?陳湯二話不說一把刀橫到甘延壽脖子上:老子幹都幹了,誰敢阻攔,這把刀不認人。事已至此,甘延壽隻得仰天長歎:聽你的,生死福禍全由天吧。

四萬大軍浩浩蕩蕩進發了,先在赤穀城收拾了康居副王,殺雞給猴看確實管用,一路上康居人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漢軍輕而易舉到了單於城。這郅支單於真是欠收拾,在城池上布列重兵,彩旗招展,還命士兵衝著漢軍大喊:“有本事就來打我啊。”這個場景放在戰爭小說裏還真眼熟,用這招的人,不是要設個埋伏引誘敵人,就是要虛張聲勢震懾敵人,可這郅支單於呢,啥後手都沒有,總之臨死也要裝一把牛,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你讓我打,我就不客氣了,四萬漢軍齊上陣,衝鋒的衝鋒,射箭的射箭,扔石頭的扔石頭。郅支單於派麾下精銳騎兵衝陣,漢軍弩兵瞄準了一頓猛射,“天之驕子”們的騎術到底有先人敏捷迅速的遺傳,“嗷”的一聲撥馬逃回本陣,反把郅支單於的城防衝得七零八亂。陳湯大手一揮,四萬漢軍齊殺過去,匈奴兵登時丟盔卸甲。關鍵時刻,還是郅支單於的媳婦靠得住,大小老婆齊上陣,乒乒乓乓竟然又堅守到半夜,直到幾十個老婆死傷殆盡。漢軍終於徹底攻陷單於城,郅支的腦袋被一個叫杜勳的漢軍士兵剁了下來,郅支也光榮成為匈奴數百年曆史上第一位被漢軍陣斬的單於。

請原諒我把戰鬥的過程寫得太簡略,攻城本身實在無甚可寫,郅支單於充其量算是個破落貴族,與漢軍實在不是一個等量級,憑一支坑蒙拐騙來的軍隊和一個聲名狼藉的將軍,西漢與匈奴的百年戰爭就如此輕易地落下了帷幕。這以後,匈奴臣服,昭君出塞,烽火漸熄,一切都已順理成章。隻是得勝後的陳湯獲賞微薄,又因貪汙案被罷,後半生落寞在家,雖說德行有虧,但與他的大功業相比,實在不算匹配。

我想,“忽悠”也好,“建功”也罷,“德行有虧”,還是“瑕不掩瑜”,陳湯隻是一個懷著掃滅匈奴誌向的人。他用堅定的信念與不擇手段的方式去做一件他認為正確的事情,一件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們從沒有做到的事情,從這個意義上講,公元前36年漢軍攻陷單於城的那一天,對於陳湯和中國燦爛的曆史,都一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