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生死抉擇(3 / 3)

顯然,這紫衣少女陷落人手,已使南海門氣焰盡消。

梅娘竹杖一頓,長歎說道:“老身向不輕作承諾,今宵破例答應你們……”

上官嵩冷笑一聲,接道:“上官嵩生平從不求人。”

梅娘突然一晃雙肩,疾快無比的欺到了上官婉倩的身側,探手一抓,扣住了上官婉倩的右腕脈門。

上官婉倩正低頭望著徐元平放血後的反應,全神貫注,對身外之事,渾似不覺。

直待梅娘抓了她的手腕,她才似霍然警覺,但也隻談淡的回顧梅娘一眼,冷冷地問道:

“幹什麼?”

梅娘暗運功力,但卻蓄勁五指不發,冷冷地說道:“要你爹爹鬆了姹兒,我就放開你的脈穴。”

上官婉倩道:“誰是姹兒……”目光轉處,隻見上官嵩正扣著那紫衣少女的手腕,接道:

“就是那紫衣少女嗎?”

梅娘道:“不錯,快要你爹爹放了她!”

上官嵩縱然長笑,道:“如果老夫不放呢?”

梅娘道:“我就先殺了你的女兒!”

上官嵩道:“這紫衣女娃兒還要不要命?”

紫衣少女突然插口說道:“不要緊,你決然殺我不死,不信你就試試!”

上官嵩奇道:“什麼?我殺不死你?”

紫衣少女道:“你手中有的是兵刃,不妨試試看呢!”

梅娘淒然說道:“姹兒,你發了瘋嗎?”

紫衣少女嬌聲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嘛!”

梅娘道:“生死大事,豈是兒戲?你怎可以讓他試呢?”

紫衣少女笑道:“他要是聽了我的話,一劍把我殺死,你們不是可以慢慢的擺布他女兒了嗎?”

上官嵩聽得心頭一震道:“老夫是何等之人,豈肯上你這個丫頭的當!哼!他們如何整治我的女兒,我就如何對你!”

這幾句話問答之中,已充分流露出這個被人扣製著脈穴的姑娘的死亡,都足以使對方親人們肝腸痛碎。

但也說明了,隻要梅娘不加害上官婉倩,上官嵩也決不致加害紫衣少女的性命。

王冠中沉吟了一陣,道:“上官堡主請再多考慮一下,最多你隻有一擊的時間,一擊不中,就再無下手的機會了,但是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從容不迫的擺布你的女兒!淩剮碎割,而且還要讓你親眼看著!”

上官嵩目光掃了四周一眼,冷冷答道:“我手中這柄銀劍,有二十四斤之重,天下可用之劍大概無出我這銀劍重量之右了,它伴我三十年江湖行蹤,從未有人在我銀劍擊中下,逃得性命……”

忽聽上官婉倩叫道:“姹兒,姹兒,快些過來!”

那紫衣少女回過臉去,說道:“你叫哪個?”

上官婉倩道:“叫你呀!你不是叫姹兒嗎?”

紫衣少女道:“誰告訴你的?”

上官婉倩回頭望了梅娘一眼,道:“這位老婆婆叫你,我聽到了,沒有人告訴我。”

紫衣少女舉步欲行,但手腕被上官嵩緊緊捏住,難以擺脫。

上官婉倩低沉淒涼地叫道:“爹爹放開她吧!”

上官嵩道:“放開了她,隻怕咱們父女,今宵就難以逃得……”

上官婉倩歎道:“生死有命,爹爹不用放在心上,我求你放開她。”

上官嵩緩緩垂下銀劍,鬆開五指,道:“你走吧!”

紫衣少女活動了一下左腕,緩步向上官婉倩行去。

上官嵩銀劍一揮道:“你們現在已無顧忌,哪一個先和老夫動手?”搖揮一下手中銀劍,凝神而立。

那紅衣缺腿大漢一頓鐵拐,縱身欲上,卻被王冠中一橫兩儀尺攔住了去路,低聲喝道:

“二弟不可莽撞出手。”

隻見那紫衣少女走到上官婉倩身邊,牽著她一隻手,一同坐了下去。

梅娘微一猶豫,自行放開了上官婉倩的右腕。

上官婉倩目光投注在徐元平身上,說道:“他剛才又掙動了一下……”

紫衣少女接道:“你一定要救他嗎?”

上官婉倩點點頭,道:“他一直認為我逼他服下毒藥,我要把他救括,告訴他我沒有對他用毒。”

紫衣少女歎道:“好吧!我答應你,但我一生從不願吃一點虧,我救了他,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上官婉倩道:“什麼條件?”

紫衣少女道:“說來容易,做去難,隻怕你難以信守。”

上官婉倩道:“隻要我力能所及,無不答應。你不用賣關子,快些說吧!”

紫衣少女道:“我一生做事,從不願陷人絕境……”,說話問,探手入懷,摸出一隻羊脂般的玉瓶,接道:“這瓶中是我們南海門的腐心神丹,服下之後,七日之內,腐心劇毒,即將深入內髒……”

上官嵩隻聽得虎目圓睜,怒聲喝道:“什麼?你要我女兒服用這等絕毒的藥物嗎?”

紫衣少女冷冷地接道:“我要是有心讓她服用,也不會對她說明了。如若我說這瓶中藥物,是我們南海門中靈丹,服用後,能夠延年益壽,增長內力,不知你信是不信?”

上官嵩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這個……自然是不信。”

紫衣少女道:“我說出了這瓶中是絕毒的腐心毒丹,如若你的女兒自願服用,自是不幹我事。”

上官婉倩道:“你一直說下去吧!我倒要見識一下你用什麼方法,能讓我甘願服此毒丹。”

紫衣少女道:“事情很簡單,你要我救他性命,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但我不願使你覺得太為難,因此提出兩個難題由你自己選擇一個……”

上官婉倩道:“第一個是要我服下腐心神丹了?不用再說啦!你說說另外一個吧!”

紫農少女道:“另一個更簡單,隻要你立下重誓,他的傷勢好了之後,你不和他說一句話,也不許幫他一件事,就成啦!”

上官嵩高聲接道:“這很容易,倩兒快答應吧!”

上官婉倩幽怨地望了老父一眼,輕輕歎息一聲,問道:“服下這腐心神丹之後,不知還能活多久?”

紫衣少女道:“不要緊,隻要你能按時服用解藥,三五年也死不了,但如不服解藥,七日內五髒六腑腐爛而死,我可以先給你三粒解藥,每日服用一粒。”

上官婉倩沉吟了一陣,道:“我就試試你們南海腐心神丹。”

紫衣少女嬌笑道:“那很好。”伸手取過玉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綠色的丹丸,道:

“你吃下去,我立刻就動手救他,一頓飯工夫之內,我可以使他複生。”

上官婉倩接著毒丹,兩滴熱淚滾下雙頰,幽幽說道:“爹爹,我知道這選擇將傷到爹爹之心,但望爹爹原諒你的不孝女兒了。”

上官嵩早已激動得全身抖動,顫聲說道:“孩子,你可是發了瘋麼?”

上官婉倩淡淡一笑,舉手把一粒腐心毒丹,投入口中。

紫衣少女道:“此丹絕毒,人口後就化成溶液,毒隨血行,侵入肺腑,你如妄想把它藏入口中,那可是自找苦吃……”

上官婉倩怒道:“你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早已咽下去了,不信你瞧瞧看!”

說完,果然自行張開了櫻口。

紫衣少女又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碧玉瓶子,倒出來四粒白色的丹丸,說:“你倒是很守信用,這三粒解毒靈丹,你要好好收存著,十二個時辰後服用一粒,此後每隔一個月,再服一顆,三粒靈丹可保你三月無恙。”

上官嵩一顆心隨著女兒服用下的毒丹,直向下麵沉去,過度的激動和傷痛,使他的手足癱軟,近在咫尺,竟然無法及時搶奪下女兒手中毒丹。

在他想來,上官婉倩不致任性到明知那丹藥絕毒無比,賭氣服用卻未曾料到她竟然真的把一粒毒丹服下。

那紫衣少女似是也被上官婉倩服下毒丹的豪情所懾,輕輕歎息一聲,伏下身子,迅快的扶起徐元平左肩,低聲對上官婉倩道:“你快把你手中那白色的丹丸,給他服用一粒。”

上官婉倩依言施為,捏開徐元平的牙關,把一粒白色丹丸,投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紫衣少女低聲說道:“聽我吩咐,推拿他身上穴道。”

上官婉倩瞪了那紫衣少女一眼,道:“有一天我總要把你斬死劍下!”

紫衣少女嬌脆的一笑,道:“此後歲月,你將嚐試到奇毒腐心之苦,自顧不暇,哪裏還會有時間記恨於我……”

她徽微一頓,又道:“現在快推拿他項間‘天窗’、‘廉泉’二穴。”

上官婉倩依言,雙手各按二穴,開始推拿。

紫衣少女低聲說道:“每穴推拿十次,移到‘缺盆’、‘氣舍’二穴之上。”

那紫衣少女不停口述,上官婉倩依言施為,片刻之間,又連續推了徐元平“中府”、“神藏”、“步庫”、“大包”、“承滿”、“太乙”、“天樞”、“行門”八處大穴。”

上官嵩經過一陣調息,激動的心情,逐漸的平複下來,突然一上步,把手中二十四斤的銀劍,架在紫衣少女頸上。

上官婉倩低聲說道:“爹爹,別傷了她!”

紫衣少女頭也不轉地冷冷說道:“殺了我,你將親眼看到他女兒,身受那劇毒腐心之苦,七日夜呻吟不絕,聲聲斷腸……”

說完,突然舉起雙掌,重重的擊在徐元平前胸之上。

她這兩掌似是用力極猛,擊在徐元平前胸之後,徐元平突然睜開了雙目,挺身而起。

紫衣少女迅快的站了起來,舉步欲行。

上官嵩銀劍微-加力,硬把那紫衣少女舉步欲行的嬌軀,重又按坐在地上。

一個念頭,閃電般由上官嵩腦際掠過,暗暗忖道:此女嬌嫩的有如平常之人,隻要我微一用力,她就似承受不住,難道她不會武功嗎?但她口述人身要穴,如數家珍一般,不像毫無武學基礎之人。

他在忖思之間,白發蒼蒼的梅娘,卻悄無聲息的舉手按在上官婉倩的背心之上。

上官嵩目光一瞥,冷然說道:“你如傷了我女兒寸膚一發,我立時把這女娃兒斬斃劍下。”

梅娘道:“我隻要微一加力,即把你女兒心脈震的寸寸斷裂。”

上官嵩道:“她服用了劇毒之藥,難以活過三月……”

徐元平左手按在胸肋問的傷口之上,右手一探,撿起了地上的戮情劍,手腕一抖,疾向上官嵩右腕脈門點去。

他出手既快,上官嵩又在毫無防備之下,想也來不及想,本能的一鬆銀劍,避開右腕要穴。

徐元平原未存心傷他,右腕一抬,不容那銀劍落地,已把它踢飛起來。

但見銀芒一閃,長劍直向梅娘飛擊過去。

梅娘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竹杖啪的一聲,擊在那疾飛而來的銀劍之上,二十四斤重的銀劍,登時被擊的橫向一側飛去。

上官婉倩已覺出那按在後背“命門穴”上的手掌,蓄蘊著強大的暗勁,隻要自己一掙動,勢必將啟動她的殺機,是以在梅娘掌勢未離開她命門穴前,不敢移動一步。

徐元平一擊之下,見梅娘仍未移開按在上官婉倩要穴的左掌,立時揮劍欺上,連出三招。

但見青芒閃閃,逼的梅娘連退兩步,左掌也被迫移離了上官婉倩的命門穴。

上官婉倩借勢一躍,飛落在父親身側。

梅娘厲笑一聲,喝道:“你要討死?”竹杖橫裏掃擊出去。

徐元平仰身疾遲,躍開八尺。

他在重傷之後,全身存血放至將盡之時,雖有著精深的內功,體力亦極衰弱,剛才一鼓作氣,大振餘勇,救了二女,眼下二女脫險,振起的精神,隨之潰散,雙腳著地不穩,跌個仰麵朝天。

梅娘舉起竹杖,放在他“玄機”要穴之上,滿臉憤怒殺機,但卻蓄勁不發。

她早已看出那紫衣少女對這位英拔不群,氣度豪硬的少年,有著一種恨於置之死地,憐愛重於性命的奇怪感情。她不知一旦殺死此人之後,會給那紫衣少女如何一種刺激?她天賦的絕世才華,使任何人都無法預測她的感情變化。

隻聽上官婉倩高聲叫道:“他重傷未複,體力衰弱,任何人在這一段時光中都可以把他殺死。你乘人之危殺了他,算不得什麼英雄。”

這時,王冠中和紅衣缺腿大漢,早已躍落到那紫衣少女的身側,分立左右相護。

隻聽那紫衣少女清亮的嬌笑之聲,響蕩在耳際,接道:“梅娘,不要殺他,放他去吧!”

梅娘一提竹杖,緩步退開。

徐元平左手按住傷口,右手撐地坐起,撿起了戮情劍,目光環掃了四周一眼,緩步向前行去。

他沒有向誰道謝,臉上是一片冷寂的神色,既無惜戀,也無怨憤。

他漠視生死,也忍得下痛苦。

夜色中,隻見他搖動的背影,逐漸的遠去。

誰都看得出來,他在用著全力掙紮而行,他有著無比的堅強,不願在任何人麵前示弱,他也有著無比的寂寞,沒有一個人問他的傷勢如何,說幾句慰藉之言。

一陣強厲的山風吹來,飄起那紫衣少女蒙麵的黑紗,但她卻渾如不覺。

王冠中迅快的伸出右手,接下她蒙麵的黑紗,輕說道:“山夜風涼,師妹身體要緊,咱們早些回去吧!”

紫衣少女如夢初醒般,長長的籲一口氣,說道:“當真是一條硬漢……”,一滴熱淚,滴在王冠中手背上。

王冠中如受重擊,全身一顫,低聲說道:“咱們該回去了。”

忽聽上官婉倩尖聲叫道:“等等我……”,放腿向徐元平去路上疾追過去。

紫衣少女急急叫道:“他走不遠,快站住,我有話說!”

梅娘應聲出手,竹杖一橫,攔住了上官婉倩的去路。

上官婉倩心急如焚,一見竹杖攔路,立時橫向一側躍去。

但梅娘身法何等迅快,哪還容她繞過竹杖,當下右手暗運內力,硬把上官婉倩向前行進的嬌軀拉後數尺,冷冷說道:“我如存心殺你,這一擊已把你立斃杖下了。”

隻聽那紫衣少女柔聲說道:“上官姑娘,等一等,我有話要對你說。”

上官婉倩回頭怒道:“什麼話說?”

紫衣少女緩步走了過來,低聲間道:“你追他幹什麼呢?他身上餘毒未清,活不過多久時光了,你要給他送葬嗎?”

上官婉倩道:“你這人毒如蛇蠍,不要你管!”

紫衣少女道:“不錯,我要把他擺布的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讓他多受幾年折磨,因此,還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去,這裏有一個藥方,你帶著去吧!”

上官婉倩道:“什麼藥方?”

紫衣少女道:“一麵清除他身上餘毒,一麵卻讓另一類慢的毒性,逐漸侵入他的肌膚之中……”

上官婉情接道:“哼!這有什麼用呢?”

紫衣少女笑道:“這叫做前門逐虎,後門引狼……”

上官婉倩道:“我不要聽啦!”轉身欲去。

紫衣少女突然提高了聲音,道:“我這藥方雖然暗蘊奇毒,但那藥性緩慢,兩三年後,才能發作,如他不服此藥,身上劇毒餘力,三日內可要他的性命,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服我的藥好。”

上官婉倩怔了一怔,暗道:“是啊,藥雖含毒,但可延長他的性命,何況那藥性發作要兩三年後呢?在這段時日中,盡可遍尋天下名醫求治……

隻聽那紫衣少女笑道:“你不用多用心機了,你隻不過有三個月可活,你毒發身死在他之前,如若妄想他求醫療治,豈不是替人作嫁?”

上官婉倩怒聲接道:“你說的什麼話?我聽不懂。”

紫衣少女笑道:“鬼穀二嬌,和他日久相處,情愫早生,你如千辛萬苦的幫他求訪名醫,療好毒傷,但自己卻難過三月大限,這又問苦呢?”

上官婉倩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恨他,他確實是一位誠厚的君子,滔滔人世,他這樣的人,絕無僅有,唉!我過去也和你一般的恨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日日夜夜我都在想著如何能把他傷在劍下,如何當著天下英雄之麵,把他羞辱一場……”

紫衣少女搖手阻止再說下去,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方白色絹帕,輕聲說道:“你可有畫眉黛筆,借我用用?”

上官婉倩道:“我從不描眉塗粉,哪來黛筆?”

紫衣少女緩步走近那餘燼未熄的野火旁邊,伸手取過一枝尚未燃完的枯枝,隨手在那白絹上寫下藥方交給上官婉倩說道:“我已把話說的很清楚,信不信在你了。”

上官婉倩不自主的接過絹帕,抬頭看去,隻見爹爹正和那施用兩儀尺的大漢,打的難解難分不禁一顰秀眉。

紫衣少女急急說道:“你爹爹如脫開身,定然不讓你相陪著,一個餘毒未清,命在旦夕的人結伴而行,必將全力阻止於你,趁此機會,快些去吧……”

上官婉倩道:“你們人多,我爹爹武功再高,也不是你們的敵手。”

紫衣少女笑道:“單是梅娘一人,你爹爹也打她不過,你該明自我這話,並非危言聳聽,你隻管放心的跟他走吧!我保證決不讓你爹爹受到毫發之傷……”

上官婉倩忽然流下淚來,說道:“我和爹爹一別,隻怕今生今世,再無見麵之日。”

紫衣少女道:“看你的麵相,決不是早天之人,也許你們能訪得名醫,援手相助,解去你們身上之毒,縱然事與願違,也不妨事,反正你還有近百日的時光好恬,等他傷勢好了之後,你再回甘南上官堡,見你爹爹一麵,也不會遲,你去之後,我會告訴你爹爹,不讓他追尋你的行蹤,要他早回上官堡去等你。”

她的聲音柔和無比,可是字字句句,都使人有著凜然不安的感覺,但又無話可駁,隻覺除了照她吩咐去做之外,別無良策。

上官婉倩長長籲一口氣,道:“我劍下殺死之人,已然難計其數,不知為什麼不能殺你……”

紫衣少女道:“這其中道理博深,一言難盡。你一直沒有殺我的機會,雖然你隻要舉手之勞;但在那舉手之前,你的心誌,已然被我征服控製……”,說至此處,突然向後退了兩步,雙手捧著前胸,接道:“快些去吧!他體力未複,萬一跌入了山澗之中,勢必被摔個粉身碎骨不可。”

上官婉倩舉手抹去臉上淚痕,道:“我爹爹的安危有勞你了。如若我三月後還能不死,定當補報此番情意。”

紫衣少女笑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咱們這次分手後,日後還能不能相見?他已經去遠了,你快些去吧!”

上官婉倩長長歎息一聲,欲言又止,轉身直向徐元平去路追了上去。

紫衣少女望著她背影去遠,放聲大笑一陣,緩步走了回來,高聲說道:“大師兄快停下手,我有話要說。”

王冠中兩儀尺急施一招“暴雨梨花”,兩儀尺化成一片光影,逼得上官嵩向後退了兩步,借勢一躍,橫出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