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少了些什麼。蒲英的心全放在了手套上。
她找出一張信箋,她想寫下心事,讓他一起帶走。
郝建軍:
這雙手套就是我的心,無論你走到哪裏,都要記得帶著,把它藏在你的懷裏,溫暖它。在你累的時候,讓它為你拭去汗水;在你痛的時候,讓它為你拭去淚水。在你想我的時候,它就是我的目光,正穿越千山萬水,看著你。這就是我的一生,你握在手裏。我會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等你回來,回來給我幸福。擁有它,就是擁有我,我以後的生命。
隻是小小的一張字條,蒲英把它塞進手套裏,這就是她想要的完美。她的臉上滿是幸福,她的心裏充滿了幻想。因為她知道,她的幸福的將來,也許就在這一刻打開了。
沒有人知道,這樣悄然打開的幸福,如果繼續下去,會是怎樣的結局。也許他們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一生,一世。像所有幸福的人一樣。
但是。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但是,是不是就沒有生命中那麼多的錯過與心痛。)
但是,當黎明的太陽升起的時候,蒲英抽出那張紙條,燒了。甚至那雙手套,她都不打算給他了。
這顆心太沉,這份情太重,這一生太長。交給他,他負擔不起,別說身輕如燕的在部隊訓練,隻怕,連遠行的腳步,他都邁不開。
給他一個未來,就要斬斷他所有的情思,不要讓他心亂如麻的去選擇。
愛有時候是一種束縛,一種心痛,一種沉甸甸的累。
走吧,就當你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我出現一樣。蒲英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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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建軍領來了軍裝,穿在身上,雄姿英發,威風凜凜。他就像那個傳說一樣,駕著五彩的祥雲來找蒲英,在一個晴朗的午後。
在棗樹林裏,他給蒲英一把吉他。
“給你吧,我知道你喜歡它。”他說。
蒲英沒有推辭,接過吉他。然後從懷裏摸出那雙手套,給他。
“給你吧,我給你織的。”她說。
郝建軍帶上,很合適,很漂亮。他伸展一下五個指頭,“握握手,好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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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小說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可以彌補很多遺憾。許多年前,有人在我宿舍樓下喊了一星期,跟我要一副手套,可那是我心堅如鐵,卻不知就此欠下一個人情債,時間越久,我幾乎不敢想這件事了。如果他能看到我的小說,請原諒,就算我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