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尋芳景,踏青佳麗地(1 / 3)

清明尋芳景,踏青佳麗地

木蘭花慢

拆桐花爛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豔杏燒林,緗桃繡野,芳景如屏。傾城。盡尋勝去,驟雕鞍紺幰出郊坰。風暖繁弦脆管,萬家競奏新聲。

盈盈。鬥草踏青。人豔冶、遞逢迎。向路傍往往,遺簪墮珥,珠翠縱橫。歡情。對佳麗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傾。拚卻明朝永日,畫堂一枕春酲。

一年一度的清明節又到了。對於我們大多數的人來說,這個節日隻有兩種意味:一是意味著該去祭祖掃墓了;二是意味著在祭祖掃墓之後,如果時間充裕,那就可以睡上一兩天的懶覺,給緊繃的神經來場輕鬆酣暢的“夢療”。

我呢,說不上是什麼勤快人,然而,卻素無“春眠不覺曉”的習性。盡管前段時間因為馬不停蹄地加班,給在下的龍馬精神多少造成了一些損害,但仍不打算在清明節期間惡補睡眠。於是,還與往常一樣地早睡早起,當然,也和往日一樣乏善可陳,如老僧入定般宅在家中。所謂“清時有味是無能”,在下雖無能至極,卻也自得其樂。翻開一卷宋詞,不期與柳耆卿的《木蘭花慢》打了個照麵。

耆卿竟然熱情地招呼起在下來:“清明節準備上哪兒去啊?”

“這不是在做夢吧?”我暗暗地掐了下胳膊,還真是疼,不禁感到受寵若驚、欣喜若狂,“呀,不知耆卿大駕光臨,小可這廂有禮了。小可還沒想好……大概……下午可能去趟超市。晚上嘛,下載一部英劇或是通過‘蜻蜓FM’聽書……視力不好,聽力尚可,嘿嘿,耆卿勿怪。”

“哪有這麼囉唆?”耆卿甚是不以為然,“我看你呀,貌似附庸風雅,實為無趣之人。讀書讀成近視眼了,幸喜聽力不曾廢掉,想來嗅覺也還正常。放著大好春光不去消遣,鳥語花香不去捧場,一個無所事事的couch potato,兀的不悶煞人也麼哥?”

“原來耆卿的英文竟也如此棒。多謝耆卿提醒。小可今日還未到‘開心詞場’應卯簽名,領取滬幣。要不要同去,到競技場PK過招或是組隊背詞,兀的不開心人也麼哥?”

“開心,開心個大頭鬼啊?像你這樣,生生糟蹋了清明佳節。”耆卿斷喝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枉費我苦口婆心的教誨。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時候不早了,我要到外頭去參加party了,你且去與不去?”

“可是……你不是以‘耆卿’為表字嗎?長壽即好,又何須計較盛年不再?”我驚奇地問。

“我真有那麼老嗎?”他頓時變了臉色,“這‘耆卿’二字,是我改名柳永後才配上去的表字。改名柳永,情非得已。以耆對永,差強人意。人生非金石,豈能長壽考?何況縱然能等壽於天地日月,又能阻止鏡中的白發與不請自來的皺紋嗎?要知道,我最初的名字是三變,是我父親摘取《論語》中的詞句為我起的名字。‘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父親還給我起了一個與之對應的表字——景莊。”

“可惜,這個名字跟你本人的形象幾乎大相徑庭,表字也不對。要你扮成一個正襟危坐、莊容可敬的君子,這不是強盜扮書生嗎?不對,是書生扮強盜?都不對,你既不是強盜也不是書生。你是浪子,而浪子是最恨強人所難的。耆卿,在我們這些當代粉絲麵前,你大可不必顧慮形象問題,保持本色就是你最佳的形象。”

“此語良是。不過景莊也好,耆卿也罷,皆與我的光輝形象背道而馳、漠不相幹。景莊太古板,耆卿太老邁,換個稱呼吧,換個朗朗上口、既貼切又時髦的稱呼。”柳永瀟灑一笑。

“明白了。”我靈機一動,“你在兄弟中排行第七,江湖人稱你為七郎。這個稱呼既上口又貼切,隻是在時髦方麵略有不足。七郎,看在你年長小可一千……”

話猶未完,被他急不可耐地打斷:“把歲數算得這麼清楚做什麼,又不是斤斤計較的商販。”

“知道啦,”我心裏暗笑,“原來堂堂柳七郎竟也不能容忍曝光年齡信息這種事。”口裏卻是諂媚地說,“請容許小可稱你為七哥,這樣便合乎時髦了。”

“七哥,這倒將就。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怎麼樣,跟七哥一同尋芳訪勝吧,讓你見識一下你所不知道的清明。”柳永揚眉道。

“好啊,小可願隨七哥鞍前馬後。”我欣然應道,卻又犯起愁來,“可是,小可的身份證在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不是大宋王朝,小可……小可如何去得?”

“到我們那兒,不需要身份證這勞什子。”柳永不解地望著我,仿佛我是怪物史萊克。

“怎麼能不需要身份證呢?我們這兒離你的世界有著數千光年呢,相當於外星旅遊了。登機驗票、打尖住店,除了身份證,隻怕還要簽證或是別的什麼證件。稍等,這個我必須百度一下。我可不想被人當成非法入境者一頓亂棒打出去。小可怯懦,吃不了皮肉之苦。”

“別在這裏磨磨蹭蹭的了。等你的身份證辦下來,豆腐盤成肉價錢,清明都快變成寒露了。聽我的話沒錯,到大宋過清明,根本不需要什麼身份證。速去速回,不用登機,也不用打尖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