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有榷回來了,來到了她的地盤,這是上天恩賜的機會,不會再有下一次。
“打仗受點傷也是很正常的事。”魏雲杳語氣輕巧隨意。弗衢也不再多問,光是那幾句話便能拚湊出大概,她不想知道細節,她隻要知道南安世子差點殺了魏少商,光這一點,她就必須幫助魏少商報仇。
這時,厲鳶匆匆趕來,站在屋門口。
“魏少商,南安王已至,夜襲了被占的交趾縣。”還沒等魏雲杳開口,厲鳶便焦急地彙報。
魏雲杳微愣,怔怔地歎道:“速度還挺快。”
弗衢端起水盆,臨走問了一句:“魏少商準備出林子嗎?”
“不了,還不是時候。”魏雲杳輕撫臉蛋,“得買件遮麵的麵紗啊。”
弗衢了然離開,厲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以為是帷帽遮得太嚴實,想換麵紗而已。
翌日,清晨。
徐不遝如約帶來了藥材,神色卻顯慌張,弗衢還沒有清點完藥材,他便打算離開。
“何事如此驚慌?”厲鳶將藥膏遞給徐不遝,擔憂地問道。
“藺將軍中箭了。”
厲鳶不以為意,武將中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取出箭頭,止住血就行。
弗衢發現徐不遝的緊張超出了作為醫者的從容,問道:“是有別的症狀?”
“蠻族在箭頭淬了毒。”
“是烏頭嗎?”弗衢順嘴問了一句。
“症狀很像,但還不確定,藺將軍還未睜眼。”徐不遝並不想麻煩魏少商,若是烏頭,還是有法子的。
“蠻族的話,應是用的烏頭吧。”清靈的聲音從裏屋的窗口傳來,“用了藥再看看。”
徐不遝稍有些失望,魏少商這樣的回答顯然是不想幫忙了。可若是藺將軍有難,交趾一役定是雪上加霜。
眼下又不可惹她不快,隻能悶聲離開。
“感謝魏少商提點。”
徐不遝的身影消失在杏林,厲鳶回望了一眼窗戶,又望向了幾步之外的弗衢。
兩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弗衢知道魏少商與藺將軍的淵源,她定不會出手相助。
然而,那些粗魯武夫可不會講什麼禮儀恭敬。
挾持著徐不遝就進了杏林,來到小院前,直接踹開了院門。
也許是命被人捏在手裏的關係,這些穿著盔甲的武夫還算是收斂。雖沒有直接闖入屋子,但強人所難的架勢比起之前的紈絝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魏神醫救治大將軍!”低沉的吼聲幾乎響徹整個杏林。
一左一右兩名穿著盔甲的將士,架著一位奄奄一息的男子,徐不遝站在三人身後,麵露難色。
右將軍見小院裏沒有動靜,又喊了一遍:“請魏神醫救救大將軍,您救死扶傷!好人有好報!”仿佛是臨時想的話,說的時候顯得猶豫。
不多時,弗衢提著燈籠打開了房門,嘎吱一聲,讓院裏的幾人瞬間噤了聲,寂靜得像是屏住了呼吸。
弗衢的臉上一明一暗,沒有表情:“各位請回吧。”
左右將軍詫異地倒吸一口氣。
“這可是南安王!抵禦蠻族的大將軍!怎可見死不救!”左將軍氣急了,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什麼破神醫!會不會看病啊?!”
“各位。”竹簾之後傳來幽幽的女聲,“你們初來此地,可能不知曉杏林的規矩。”
左將軍急切地追問:“什麼規矩?”
“活人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