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遝詫異地仰起腦袋,他可沒聽說過這個規矩,看來魏少商是鐵了心不肯救人了。
左右將軍互相看了一眼,還在腦子裏梳理這句話的意思。
神醫究竟是救還是不救?
左將軍是個性子直脾氣爆的,連忙衝進屋子,眼見著高大威猛的身軀要撞開門口的弗衢。
突然,一道寒光墜地,卷著厲風呼嘯而過,左將軍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能感覺到無聲無形的殺意。
他迅速止住腳步,險些被寒光傷到。
定睛一看,麵前站著一位少年,他眼神微凜,冷眼緊盯擅闖小院的幾人,帶著幾分陰狠。
“魏少商說了,活人不醫。”厲鳶聲音低沉,冷冷地重複了一遍。
左將軍咬牙拔刀,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不遝大駭,出聲製止:“請住手!”但他一介布衣郎中,沒有任何威懾力,微弱的聲音埋沒在噌嚓作響的刀劍之中。
厲鳶的功夫堪稱登峰造極,絲毫不遜色於左將軍這位沙場老將。他的身形對於孔武有力的大漢來說十分瘦小,但動作卻異常矯健、靈活多變,每一個招式行雲流水,毫無拖遝之感。
左將軍驚愕不已,睜大眼睛盯著他的一招一式,他雖用的是劍,但卻能看見刀式的影子,而這種刀式隻在蠻族見過。
“你是烏蠻?”
厲鳶眉梢微揚,不予他繼續試探的機會,招招變得致命。
弗衢對厲鳶的功夫還是有信心的,隻是對麵有兩名武將,而魏少商幾人隻有厲鳶會功夫。
右將軍很快明白了局勢,放下攙扶著的藺有榷,拔刀相助左將軍。
厲鳶見狀,捂住口鼻,朝衝鋒的兩人撒出白色粉末。
左右將軍連忙側頭避讓,嘴中不斷怒罵。
“他娘的,居然來陰的?!”
“狗娘養的!耍詐?”
左將軍感覺並無異樣,立馬揮開漂浮在麵前的粉末,憤然舉起大刀朝厲鳶砍去。
“住手!”一聲大喝製止了左右將軍。
藺有榷艱難地支撐著身子,扶在徐不遝的肩背,表情痛苦異常,冷汗直冒,浸濕了鬢發和衣領,一張俊臉即使狼狽卻不失原有的風采,眉若青峰延至鬢邊,眸如燦星熠熠生輝。
左右將軍二人回望轉醒的藺有榷,相繼收起了武器。
“大將軍,您怎麼醒了?”右將軍驚訝地問了一句。
“回光返照?”左將軍下意識地說出口。
右將軍狠瞪左將軍:“亂說什麼?”
窗口的竹簾被一隻素手輕輕掀了一個空隙,幽柔的女聲從屋裏傳來:“大將軍醒了?”
“魏少商,隻要您救在下一命,金銀財寶,榮華富貴,應有盡有。”藺有榷喘著氣,語氣斷斷續續,就像是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光是說完這一句話,已經是竭盡全力。
魏雲杳聽見那闊別已久的聲音,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脈絡裏奔流。她穩住情緒,淡淡道:“救可以,有些條件。”
“但說無妨。”
幾人見她鬆口,攀上喜色。
“隻留你一人,其餘人請回,還有……”魏雲杳抬手指向徐不遝,“請徐大夫交出香囊,最近戰事緊急,為了規避危險,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