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遝摸著衣襟,無可奈何地掏出香囊,他今日也是被他們威脅著進了杏林,但在魏少商的眼裏,和出賣她無異。她索要香囊無可厚非。

“讓魏少商失望了。”徐不遝低垂著腦袋,像是認錯一般。

厲鳶從徐不遝的手裏接過香囊,一言不發地遞給了屋門口的弗衢。

“感謝魏少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藺有榷雙手無力地捏在一起,勉強做了一個拱手禮。

左右將軍見藺有榷朝窗口行禮便也跟著俯首作揖。

禮畢,右將軍抬首問道:“何時能接回將軍?”

魏雲杳沉吟片刻,笑道:“七七四十九日後。”

左右將軍互看了一眼,又看向一旁的徐不遝,仿佛在求證。

“此毒非比尋常,還是聽從魏少商的。”徐不遝選擇相信魏少商,勸說左右將軍,“現在烏蠻大敗,撤回南麵,休整期間讓藺將軍在杏林休養身心不失為一件益事。”

“既如此,有勞神醫了。”右將軍目光落在窗口,卻看不見神醫的容貌,神神秘秘的,總感覺有貓膩。

“段都督的藥材每日會由厲鳶去取。”魏雲杳發話,“各位請回吧。”

厲鳶會意地來到徐不遝的麵前扶起藺有榷的胳膊,而此刻藺有榷又陷入了昏迷。

魏雲杳將柴房騰了出來,搬進一張厲鳶換下來還未處理掉的舊床榻。

床榻上,藺有榷緊閉著雙眼,清俊矜貴,即使他因中毒而汗流不止,也絲毫不影響他端方君子的氣質。

他的發髻並未因此散亂,仍規整地梳在腦後,一絲不苟。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卻更襯得他肌膚不同於武夫的白皙。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忍受著痛苦,似乎在與命運抗爭。

弗衢匆匆來到裏屋,向魏雲杳彙報藺有榷的情況:“藥已經喝下了。”

“出了很多汗吧?”魏雲杳放下手中的竹簡。

“是的,後續還有什麼吩咐?”

魏雲杳沉默片刻:“讓厲鳶去照顧他吧,這次應是他最難熬的一晚。”

弗衢準備轉身離開,魏雲杳像是想起什麼來,提了一句:“他醒來告訴我一聲。”

“晚上您起得來嗎?”弗衢懷疑地問道。

“他可是南安王藺有榷。”魏雲杳這條殘缺的命就等著這一刻。

弗衢眼神黯然,沒見到南安王前,魏雲杳還算是為了自己而活,可現在……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魏雲杳瞥見她的神情,安慰道:“弗衢,放心吧,我還是我。”

這時,厲鳶匆匆來到門口,低聲說道:“魏少商,藺將軍醒了。”

“哦?”魏雲杳饒有興趣地揚起嘴角,她用的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居然能這麼快轉醒,可見藺有榷的定力和身體素質極佳。

弗衢會意地拿出麵紗,替魏雲杳戴上。

魏雲杳滿意地輕笑:“走吧,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