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鳶眉頭微皺,“沒有。”他的命是魏少商救的,魏少商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你的功夫是和誰學的?”藺有榷問道,漫不經心的模樣像是隨口一問。

“……”厲鳶臉色一沉,不作答。

藺有榷感受到他的不悅,點到即止。

習武之人總講究個師出名門,若是不樂意提起武功的來曆,想必並不是那般名正言順,他看上去不過舞勺之年,又住於鄉野,也沒必要藏拙。

“魏神醫定是你的恩人吧。”藺有榷露出兄長般的笑容,他能理解厲鳶的心情,“現在她也是我的恩人了。”

厲鳶依舊沉默,表情卻緩和了一些。

藺有榷看在眼裏,魏神醫和她的侍女皆不會武,說明厲鳶是武成之後來到的杏林,再結合厲鳶不願透露宗師名號,想必是經曆過搏殺,逃至杏林,被魏神醫救起。按年紀推算,那他來到杏林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年。也就是說厲鳶可能並不了解魏神醫的底細。

“魏神醫是天生病弱嗎?”藺有榷開始套近乎,“我有個朋友也是從小病弱,每年秋冬就要臥床休息,他也很想習武,可惜未能如願。”

“不知道,我來這裏她就是這樣。”厲鳶回答得不耐煩,顯然是架不住他一直搭話。

“神醫還是得保重自己的身體。這麼好的醫術,得想辦法傳下去啊。”

厲鳶眉頭瞬間糾在一起,不滿他的說法,厲聲道:“魏少商還年輕,路還長。”

“也是。”藺有榷目光淡然,“縱使她是神醫也難逃一死。”

厲鳶不想再聽他說這些晦氣話,背起柴火往山下走。

他的言行太好猜了,都寫在臉上,藺有榷輕笑起身,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下山路上。

“你使的那套刀法,我在戰場上見過。”藺有榷冷不丁冒出一句。

厲鳶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顯然不想繼續交談。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在試探他,看似關心魏神醫的情況,實則在探聽他的出身。

“藺將軍,我用的是劍。”厲鳶點明道。

藺有榷開始點評起他的功夫:“所以差點火候。”

厲鳶冷哼一聲:“聽聞中原坐擁天下絕世武學,名門大派更是數不勝數,那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顯然,厲鳶說的是左右將軍大打出手那天,兩人以多對少並未占上風。

藺有榷並不惱,接著說道:“若是小兄弟想交流武學,在下倒是認識一些武功高強的前輩。”

厲鳶指尖輕顫,醉心武學之人哪個不愛切磋的?這就像在問一個餓肚子的人要不要吃飯一樣。

“不必了。”他咬牙拒絕。

“能夠相遇也是緣分,小兄弟若是改變心意,隨時可以來營裏找我。”藺有榷大方地邀請。他也是惜才之人,倘若厲鳶為其所用,他也一樣可以保他周全。

“藺將軍這是在挖我的牆角嗎?”輕柔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魏雲杳戴著麵紗,拄著拐站在山腳路邊。

她穿著白色紗衣,能隱約看見裙擺上的仙鶴,隨風飄蕩,栩栩如生。

“我身邊可隻有厲鳶會點拳腳功夫了。”魏雲杳微笑道。

藺有榷眼底光微動,沒想到神醫會親自前來,可見厲鳶對她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