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那個人,家裏人也同樣喜歡你嗎?”江宛喬又擔憂地問。

蘇秧想到永寧王和王妃對自己殷勤的態度,又想到他們為了自己的前程拋棄原主的過往,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他們……恐怕不會同意我跟他在一起。”蘇秧扯扯嘴角,“但沒關係,我也沒想著嫁進他們家。”

江宛喬難掩詫異:“你不想嫁給他?那你為何選擇跟他在一起?”

“呃……”蘇秧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隻是沒想過嫁進他們家,不是沒想過嫁給他……”

江宛喬眼底的不解更甚。

又聽得蘇秧繼續小聲開口解釋道,“事實上,我打算讓他入贅。”

江宛喬張大了嘴巴:“什麼?他家境很貧寒?”

“那倒不是……”蘇秧也不知該作何解釋,隻好說,“他開酒樓的,其實不缺銀子……就是嗯,怎麼說呢,他在京城還沒有自己的宅子,可能要住在我府上。”

蘇秧聽她這麼說才恍然大悟:“哦,他是外地人?”

蘇秧:“……”

罷了,話題就到此為止吧,她覺得再說下去,恐怕會越來越離譜。

從忠勇侯府離開後,蘇秧發現京城家家戶戶門口都飄上了官府發放的白幡。

街頭巷尾吹拉彈唱的曲調也都停了。

整座城都沉浸在國喪的沉重氛圍中。

“城門口已經隻進不出了。”翠微打聽消息回來道,“聽說宮門一直緊閉著,皇子們和臣子們從昨夜就入宮了,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

“最晚明早就會傳出消息,三日之內新帝必須登基主持葬禮。”蘇秧道,“隻要不打仗,咱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萬一真打起來呢?”翠微緊張兮兮地問。

“那我們就老老實實在府上待著,這種內鬥不會傷及百姓的,放心。”

“蘇姐姐,”翠微擔憂的表情安穩了幾分,又問,“你不擔心秦世子嗎?”

蘇秧這才幽幽輕歎了一聲,“老實說,擔心。”

要不然她也不會一整天都在四處奔波,故意給自己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了。

奪嫡這種事對普通老百姓確實影響不大,甚至威脅都沒有孤狼幫這種匪徒來得嚴重。

但對於像秦頌這樣有身份地位的人,卻是一次不小的挑戰。

如果不小心站錯了隊,輕則鋃鐺入獄,重則滿門抄斬。

而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默默為他祈禱。

但願他扶持的皇子能夠脫穎而出,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

消息來得比蘇秧想象中還要晚。

就這麼關在府上忐忑不安地又過了三日,暮風才來報了平安。

“蘇大夫,主子特地命屬下來知會您一聲,他今夜回來睡。”

蘇秧心裏不知為何,突然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感。

也不知是期待這場奪嫡大戲的結局呢,還是期待見到秦頌。

後半夜,秦頌總算是拖著疲倦的身體敲響了蘇秧的房門。

蘇秧自然睡不著,第一時間就衝過去打開了門。

眼前的秦頌下巴生了些青色的胡渣,紫色的官服下擺也有些皺皺巴巴,一雙素來銳利到可以看透人心的鳳眸此刻布滿血絲,眼皮微微耷拉著,顯得攻擊性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