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夫妻關係是家庭的核心(4)(3 / 3)

工作中的規則是權力,其運作機製是競爭與合作、控製與征服。家中的規則是珍惜,能抵達珍惜的途徑是理解和接受。如果不明白工作與家的分野,而將權力規則帶回家,那就形成一種“權力的汙染”,會引出很多問題。

並且,這種汙染在現代社會很容易發生,因為我們的社會流行成功崇拜,而走向成功的重要途徑就是掌握權力規則。

在這種崇拜之下,無論成功人士還是普通人,都很容易忽視珍惜的規則,而隻在乎權力規則,將其視為解開人生的主要甚至唯一一把鑰匙。

在某種程度上講,嫻熟地掌握並果斷地使用權力規則會讓一個人在成功的路上奔跑得更加迅速,但一旦它滲透到一個人的個人領域,那勢必會讓這個人付出代價——他的親密關係必然會變得一塌糊塗。所以,如果我們珍惜家,就不要把權力規則帶回家。

“家不是工作的延續,也不是工作的補充,”谘詢師黃家良對記者說,“家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需要特別對待。如果你工作處理得很好,千萬不要想當然地以為,運用工作的那一套方法,你在家中就會一樣處理得很好。” “如果你這樣以為,這樣去做,你就會把權力規則帶回家,”黃家良說,“結果就是,你隻會納悶,為什麼你的家如此冰冷,如此糟糕。”

他總結說,把權力規則帶回家分以下幾種:

一、以為家裏的規則和工作規則是一回事,而在家中有意使用權力規則;

二、知道兩者不一樣,但不懂家的規則;

三、徹底拋棄家的規則;

四、習慣了權力規則,在家中放不下,就像是權力強迫症。在家中有意使用權力:女強人吞並丈夫和兒子的世界

45 歲的白麗在廣州有一家房地產公司,長她兩歲的丈夫張安有一家科研公司,15 歲的兒子張義在一所貴族學校讀高中,聰明伶俐,學習成績非常優秀。

按說,這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但白麗對黃家良說,她和丈夫的關係問題延續很多年了,以前還能勉強維持,現在,火山似乎時刻都會爆發,她感覺非常惶恐。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白麗苦笑著說,主要原因是她太能幹了。

張安是謙謙君子,做學問沒問題,但做生意是勉為其難。兩年前,他的公司到了破產的邊緣,兩口子最後玩了一個蛇吞象的遊戲,張安的小公司吞並了白麗的大公司。公司合並後,張安做正總,白麗做副總。但真正打理公司的還是白麗,公司業績很快有了改善,一年後就成為業界數得著的企業。就在這個時候,兩口子的家庭戰爭升華到了新頂點,張安幾次大發雷霆,對著白麗歇斯底裏地吼叫:“這是我的公司,我的地盤,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說到這裏,白麗的眼淚流了下來,她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公司裏,他不會做事,我必須張羅一切。回到家,他是撒手掌櫃,還得我張羅一切。我是女強人,但我一樣想小鳥依人,想得到男人的嗬護。但他……能讓我依靠嗎?”

白麗說,她知道丈夫惱怒她讓他顯得“很窩囊”這一點。“但他有本事就改變一下窩囊的形象啊!”她說,“每次一回到家,他就鑽進書房誰都不理。家裏這樣就算了,但在公司他還是這樣。堂堂的正總,總是躲在辦公室裏,不和人說話,不出來應酬。沒出息,要不是我打理一切,公司早垮了。”

丈夫:我的世界被吞並了

但張安對家庭衝突有不同的說法。當黃家良讓張安描述一下他對家的感覺時,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冷,冰冷。”

他承認,妻子很能幹,把家裏一切都打點好了。但他並不欣慰,相反覺得很受排斥。家務是妻子說了算,兒子教育也是妻子說了算,他什麼都辯不過妻子,最後幹脆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這是我在家中唯一能說了算的一塊地盤”。

家外一開始倒沒問題,畢竟“工作是我唯一的舞台”,但公司合並後,“這個舞台也被她占領了”。

兩人常就公司業務進行爭論,每次的結果都是白麗強行接管一切,和客戶聯係,打點社會關係,指揮下屬,運營整個公司。結果,公司很快煥發了新的生命力。

張安說,妻子這麼能幹,他一方麵很欽佩,另一方麵讓他覺得很難受。“就像在家裏的感覺一樣,”張安說,“什麼都不需要我,妻子一眨眼把什麼都處理好了……這讓我覺得自己一點價值都沒有。”

張安多次向妻子表達過這種感覺。一開始,白麗會注意一下,但很快又忍不住“把一切都搞定了”。最後,張安就隻能用像歇斯底裏的吼叫這種方式向她表達憤怒。 “看上去,妻子不過是吞並了我的公司。但內心中,我覺得是我的世界被吞並了,”張安,“我一退再退,一退再退……但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再退了。”

在三個多小時的談話中,張安很多次講到“我說什麼都沒用”,這仿佛成了他的口頭禪。

兒子:她很可愛,也很可恨

兒子張義則說:“我隻感覺到有媽媽,爸爸的門總關著。從小到大,他帶我出去玩的次數不超過五次……爸爸就像是教科書上的科學家,讓我尊敬,但離我很遠。”

對於媽媽,張義總結說:“她是很好的領導,很差的妻子,獨裁的媽媽。她很可愛,也很可恨。可愛的是,她讓我有依靠。可恨的是,我沒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