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潭島攻殲戰是從淩晨5點鍾正式打響的,人民解放軍第二十八軍八十四師的二五一團擔任了主攻的任務,他們趁著黎明前的夜幕,乘著60多艘木帆船,由福清悄悄逼近平潭島。台風過後,這天恰好風平浪靜。遼闊的東海象一麵平展展的鏡子,托著木帆船平穩地向前疾滑著。這給初次接觸大海的北方戰士們帶來了心理上的鬆弛。不象他們幾天前對平潭島實施包圍佯攻那樣,船一動便不由自主地吐得恨不得連腸胃帶五髒都吐出來,那天正逢刮台風,風疾浪大,白浪滔天……而今天,好象天公作美,平穩的木帆船載著勇士們迅速靠近了平潭島。
守衛平潭島的主要是原國民黨第六兵團的七十三軍殘部和從璉江、琅頭潰逃平潭島的七十四軍軍部和由其率領的半個多團的殘餘兵力。並且早在幾天前共軍佯攻平潭時,七十三軍軍長李天霞就已帶著幾個心腹乘軍艦逃往台灣了。剩下的殘兵敗將經過福州一役和解放軍連續幾天的攻打,已經是喪魂失魄沒有一點鬥誌了。島上竟然連高點了望哨也沒有設,直到解放軍登陸部隊打上灘頭,才懵懵地從夢中醒來,倉促應戰。
當解放軍二五一團團長王大勇帶領團部和團直屬機炮連、預備隊第三營攻占灘頭製高點踏上龜山崗時,率領一營、二營首先登島的副團長馮紹堂已經殲滅了七十三軍殘部,將仍在繼續頑抗的七十四軍軍部團團包圍起來。那裏槍聲激烈,火光衝天,守軍憑著鋼筋水泥工事,進行著頑抗。
王大勇趕到後,馮紹堂即向他報告:“守在這群地堡裏的是七十四軍的火焰噴射營和七十四軍軍部,火力太強,部隊攻不上去。周圍的石頭都被狗日的們的火焰噴射器燒紅了。”
王大勇一邊聽馮紹堂的報告,一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部隊攻擊的情況,眉頭不禁皺成了個川字。因為他看到不斷發起衝鋒的戰士一接近地堡群,從地堡裏立即就會噴出無數條濃烈的火焰,燃著的戰士,輕則燒傷,重則活活燒死。他立即命令暫停攻擊,隻用火力封鎖住敵人,然後他召來一、二、三營營長共同商量對策。
“這火賊邪,粘哪哪著,粘到石頭上都著,我的爆破隊連衝了四次,連地堡的邊都沒摸著,倒燒死了我的三個爆破手,傷了六個人。”一營長金龍紅著眼睛怒氣衝衝地說道。這個東北大漢的臉龐被煙薰得黑乎乎的。
“是啊,不想辦法靠近又揭不了他的烏龜殼。”二營長王占彪也無奈地望著王大勇。
王大勇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他知道七十四軍有個火焰噴射營,威力很大。打福州時,敵七十四軍軍長就是靠著這個噴火營的保駕,連連衝破了三十一軍和二十九軍的圍追堵截,逃到了平潭島上。這次無論如何要消滅掉這個噴火營,省得它到處猖狂!可部隊從未打過這樣的火仗,怎麼才能打掉它呢?
“機炮連的範連長到哪去了?”他想起了範文繡。自從範文繡率領著五百學生軍投誠後,王大勇即將其中的輕、重機槍手和迫擊炮手挑出來,又從各營抽調了一些機炮骨幹組成了團直屬機炮連,由範文繡擔任了連長。在打福州外圍戰時,尤其是大溪峰阻擊戰,範文繡的機炮連立了大功,範文繡本人不僅對各種機炮武器了如指掌,打起仗來勇猛頑強,而且思維敏捷給王大勇的指揮出過不少點子,加上倆人年齡相仿,脾味相投,王大勇越來越喜歡這個外表文弱冰冷內實剛強硬朗的書生連長,碰到難題,他忍不住總想聽聽他的意見。可範文繡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知溜到哪去了。王大勇又朝四周望了望,發現團部通訊員兼文書“兔子”也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