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鬼又溜到哪去了?”他不禁奇怪地用目光四處搜尋起來。“兔子”就是範文繡的那個副官——王玉兔,看上去比範文繡還秀氣,還單薄,若換上一身花衣服、長上長頭發,保險是個漂亮絕頂的姑娘……王大勇真的這麼聯想過。組成機炮連時,王大勇怎麼也不忍心把他編在連裏,盡管範文繡一直宣稱“兔子”是個絕好的迫擊炮手和輕機槍手,“兔子”本人也再三懇求編進機炮連,但王大勇最後還是把他調到了團部,當了通訊員兼團部文書。後來他漸漸看出範文繡對“兔子”格外關心,倆人親密得緊,沒事時總泡在一起,交情明顯遠遠勝過他。王大勇對這點倒也沒多想,人家倆人是同學,都有文化,在一起有話唄!可現在是在戰場上,總不能在戰場上瞎聊天吧……他不禁有些悻悻然。
“我看,幹脆就用火力封鎖住各個地堡,困他個十天八天,把狗日的統統餓死在地堡裏!”一營長金龍摸著軍裝上被火燒出的破洞忿忿地說。
“不中!那樣時間太長了。”王大勇馬上否定了一營長的建議,“打完平潭我們還要繼續南下,哪有時間在這裏跟他們泡蘑菇。”
“要不就繼續強攻,把三個營的爆破隊組織起來,連番爆破……”
“那樣傷亡太大,也不中!”王大勇又搖了搖頭。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中,到底該怎麼打?”金龍有些耐不住了。
這時,王大勇突然看見範文繡從山腰上的岩石縫裏探出腦袋爬了上來,“兔子”則連蹦帶跳地跟在後麵。他忍不住衝著範文繡吼了一聲:
“你這個酸秀才到這兒逛風景來了?貽誤了戰機,老子槍斃你!”
“團長別發火,範連長有對付火焰噴射器的辦法了……”“兔子”邊跑邊大聲對王大勇說。
“說!啥辦法?要是臭招,我就讓他一個人去堵火焰噴射器,把他烤成一隻燒雞。”
“就是烤成燒雞也沒啥吃頭,一把焦骨頭。”副團長馮紹堂逗了一句,緩和了一下氣氛。
範文繡爬上山來,走到王大勇跟前,麵無表情地拿過望遠鏡,然後一言不發地觀察著前沿陣地。一營長金龍忍不住一把奪過望遠鏡火爆爆地說,“你倒是先說話呀!”
範文繡從金龍手裏拿回望遠鏡,淡淡地說:
“以毒攻毒。”
“你是說用火攻?”王大勇一怔,“可用什麼燒呢?咱們又沒有噴火器,再說也無法靠近地堡呀。”
“範連長,快把你的想法跟大夥說說呀。”“兔子”也發急了。
“火焰噴射器最適合打陣地防禦戰,是近戰利器,若打野戰則須與戰車配套。現在敵人沒有戰車,隻能縮在地堡裏等待我們強攻,因此我們無法在野戰中消滅他們,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雖然是太殘忍了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範文繡把望遠鏡還給了王大勇輕輕說,“團長,請讓一、二、三營的攻擊部隊向後稍退三十米,仍用火力封鎖敵人的槍眼,具體火攻由我們機炮連來完成。”
“有把握嗎?”王大勇狐疑地看了看範文繡。
範文繡點點頭,然後朝山後麵招了招手:
“這辦法就是太殘忍了點。當年我老爸在緬甸就用這法子對付過日本鬼子的噴火兵。當然,必須得有足夠的汽油和質量稍高些的汽車,我剛才和”兔子“去過被馮副團長殲滅的敵七十三軍軍部,看見了狗軍長乘坐的鐵甲戰車和一輛裝滿汽油的油罐車,正好用來火攻。瞧,我已讓一排長帶人把油罐車和鐵甲戰車開過來了,你趕快指揮部隊後退三十米,然後用火力封死敵人,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著我的油罐車!”